他继续批阅奏折,他近日将所有的精力都放在国事上,想要用工作强度来麻痹自己,可除了有安亲王这只麻雀不停提醒他,他自己也会时常想起熙宁。
几日不见,将她摒弃在自己的视线之外,却越是思念。
饶是如此,他还担心熙宁无聊,也不管穆安楷喜欢的是男人还是女人了,让她有时间就多进宫陪伴熙宁。
穆安楷虽觉得奇怪,但皇帝的旨意不能不从,再加上她自己也是许久未见熙宁,有一肚子的话想和她说,当然应允。
天气晴好,她和熙宁约在西华门相见,一见熙宁的身影就大声喊道,“熙宁,我在这里!”可能是在军中喊口号练出来的,嗓门奇大。
西华门守卫头皮发麻,宫中怎可喧哗,可他们面面相觑,谁都不敢上前阻止。穆小将军脾气躁,武艺高,一言不合打起来可怎么办,谁都没把握能打赢她。倘若被她摔得断胳膊断腿的,那还怎么混下去。
熙宁闻声而来,穆安楷迎上去,完全没有一点身为女子的自觉,大摇大摆,走路带风,彪悍得连男子都自叹不如。
她见到熙宁,一脸喜色,她是颇为英气的长相,可在熙宁面前,像是个毛头小子,还会局促和羞涩,也难怪邵卿洺会如临大敌。
熙宁一见面就打趣她,“怎么,终于想起进宫见我了?看来周将军已经走了?”
穆安楷点点头,又摇摇头,“这和周将军有什么关系,之前你去了凤栖山,后来我又有些自己的事要忙。”
“不用解释,”熙宁嘻嘻一笑,“我懂得。”
“你懂什么啊,周将军早就回边境去了。”
“看,我就说嘛,不然你哪有空理我。”
说不了几句,穆安楷又被熙宁调侃了,穆安楷说不过熙宁,急得额头都冒汗了。
“好了好了,不闹了,”穆安楷的出现,带来了生机,熙宁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熙宁和穆安楷顺着西华门的宫墙散步,穆安楷随口问起助听器有没有做成功,熙宁心情复杂,穆安楷和她都费了好大劲,穆安楷还提供了最为重要的小零件,可邵卿洺的耳疾居然是装的。但这话不能同穆安楷说,熙宁只能道,“成功了,还得多谢你的帮忙。”
穆安楷说是垫桌子的,不足为奇,可毕竟是从悬崖边上冒着性命危险采摘回来的,怎么可能不珍贵,可她要,穆安楷说给就给了,没有半分迟疑。可该死的邵卿洺,糟蹋了这好东西和两人的心意,熙宁一想到这件事,就更生气了。
穆安楷挠挠头,“不用这么客气,小事而已,能帮到你就好。”她从衣袖里掏出一个东西,塞给熙宁,“送给你的。”偷偷摸摸的,塞完就抬头看天。
“什么呀?”熙宁好奇极了,除了说起周文熹周将军,竟还有事让穆小将军害羞?
“你自己看。”穆安楷索性背过身。
熙宁仔细一看,是一个奇形怪状的玩意,有点像香囊,又不太像,上面还绣着两只看不清模样的小动物,针脚凌乱,配色神奇,总体可以用四个字来形容,就是:惨不忍睹。
熙宁愣住了,“这到底是什么?”
穆安楷转过头,“香囊啊,看不出吗?”
迎着她期盼的眼神,熙宁不忍心打击她,“哦哦,看得出。”她又小心翼翼地问,“那上面绣得是什么?”她也不想问的,可实在是分辨不出。
“鸳鸯戏水!”
穆安楷穿着软甲,步伐豪迈,性子粗犷,从她嘴里说出“鸳鸯戏水”四个字,还真是稀奇。
熙宁嘴角抽搐,穆安楷要不说,她可能会认为这是一幅野鸭乱飞图。
还有红和绿的配色,赛狗屎。
熙宁觉得太阳穴一抽抽地疼。
穆安楷自顾自说道,“你教了我那么久的绣花,这便是我交的作业,你看能打几分?”
这个……简直要了熙宁的命,要她说,打个一分都勉强,可又怕伤了穆安楷的自尊,她嚅嗫,“还要打分啊……”顾左右而言他,“鸳鸯戏水是描绘情侣间美好景象的,你送给周将军比较合适。”
“我这不是先练练手,等技术成熟了再绣一个送给他。”
熙宁总算咂摸出滋味来了,敢情这是先拿自己练手呢,她故作生气的样子,“我不要这个,我要你后面做得更好的。”
穆安楷吞吞吐吐,“好,那这个就送给我爹吧。”
熙宁脑补了一番威风凛凛的镇国大将军腰间挂着的野鸭乱飞的香囊,简直不忍直视,她一抹脸,为了老将军的面子着想,还是她收着吧。
两人一路嘻嘻哈哈的,却惹恼了一人,她在熙宁和穆安楷背后喊道,“你们两个给我站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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