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玉脱口而出,“穆小将军怎么会……”
兔子是穆安楷所送,怀疑她很正常,但邵卿洺和熙宁同时摇头,“她不会。”
如果穆安楷是下毒之人,那这世上就没有可值得信任的人了。
叶天祺提议道,“既然圣上和宁姑娘如此信任穆小将军,那这事就一定有蹊跷,不妨唤小将军前来,一问便知。”
邵卿洺点点头,刚要让李安去把穆安楷找来,李安却已经进门通报,“圣上,穆将军和穆小将军求见。”
“来得正好,让他们进来。”
碧玉对于穆安楷虽然也是信任有加,可她毕竟是一名暗卫,她的职责就是保护邵卿洺和熙宁,不动声色地往前一步,挡在他们面前。
她自知不是穆安楷的对手,再加上穆寂修,她可能都挡不住一招,但即便如此,若穆家军要行凶,也必须踏着她的尸体过去。
邵卿洺一下就看透了她的心思,把她往熙宁那边推了推,又状似无意地指了指房梁。
碧玉一拍脑门,她关心则乱,忘了皇帝有顾晓春和沈岸保护,哪里用得着自己出头。
穆寂修和穆安楷刚要跪下请安,邵卿洺手虚抬了一下,“二位免礼,赐座。”
“圣上,末将有重要的事向您汇报。”
“不忙,”邵卿洺现在最关心的是穆安楷对于铃铛的解释,“穆安楷,朕有事先问你。”
穆寂修只好让邵卿洺先问。
邵卿洺用下巴一指叶天祺,叶天祺会意,将从铃铛中抠出的毒药递到穆安楷面前,“穆小将军,敢问这是何物?”
穆安楷一脸莫名,“我哪知道?是药材吗?”
叶天祺乃当今医术国手,是他治好了圣上的顽疾,穆安楷以为此物同药材有关,可自己是一名武将,问她有何意义?
叶天祺不疾不徐道,“穆小将军,这些东西是从铃铛中取出的。”他晃了晃手中已碎得不成样的铃铛。
穆安楷一开始还不明白他的意思,再看到熙宁怀里抱着的兔子,一下子就反应过来了,猛地站起身,“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邵卿洺一看她的神情,就知她的确不知情,手往下按了按,“是毒药。”
穆安楷嘴唇都白了,一瞬间脑中闪过许多事。
穆寂修再也按耐不住,着急问道,“安楷,这铃铛是否同周文熹有关?”
“周文熹?”熙宁蹙起眉头。
邵卿洺倒是若有所思,仿佛一点都不吃惊。
出人意料的是,穆安楷竟点了点头。
“铃铛是他系上的,也是他提醒我,把这兔子送给熙宁,她一定会喜欢。”穆安楷边回忆边说道,神情痛苦,“我当时问过他,为何要系上铃铛?他说……这样会显得别致可爱。”
如果穆安楷没说谎的话,周文熹就是要暗害邵卿洺的人。
穆寂修拱了拱手,“圣上,末将要说的也是周文熹之事。”
穆安楷看了看父亲,他之前可没透漏过一丝口风,就连来的路上,也没提过一个字。
“圣上,末将从很早之前就开始怀疑周文熹,他同占城国走得极近,他给出的理由是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但对于军人而言,血性和傲骨才是我们应该具备的。”
穆安楷想起周文熹救她那次,就是在占城国,虽说是占城国的节日,但不得不说,他出现的太巧合了。
“今次,末将在京城之时,占城国挑衅我宛国,末将奉命押运粮草,发生了有人想要烧毁粮草一事,周文熹的嫌疑就更大了。”
熙宁和邵卿洺想起荣亲王在外游历的那段时间,去的最多的地方就是占城国,如果他是为了联系周文熹,一切就说得通了。
“圣上可还记得狩猎那一回,刺杀圣上的是京畿大营的人,穆家军中亦有内应,除了末将和安楷,周文熹也是在两边都待过的人。”
穆安楷想起之前奉命追查这件事,几次都觉得周文熹有可疑,但因为自己太过信任他,便轻轻放过了这些线索。
“最重要的是,末将识破了一桩阴谋。周文熹数次离开边境,都有一个替身代替他留在军营中。他虽然将周文熹的神情和习惯学得惟妙惟肖,但总有一些细微之处是不同的。一次两次也就算了,三次四次呢?这次趁周文熹长时间逗留在京城,末将派了亲信去寻找,终于找到这个替身。他就藏身在占城国,周文熹离开边境他就顶上,周文熹回来,他就只能将自己隐匿。周文熹如今被圣上留在京畿大营,替身长时间无法现身,憋得慌,偷摸出门,才被末将的人找到了蛛丝马迹。”
穆安楷觉得羞愧,她同周文熹的相处远远多于父亲,却比不得父亲的细心,被他利用,差点就让他得逞了。
邵卿洺一直没有作声。
穆寂修道,“圣上若不信,末将让人擒了那替身,送来京城,圣上可亲自审问。”
“不必,朕信你。”
邵卿洺一刹那联系起来许多事情。
周文熹有过非召入京的经历,曾被熙宁撞见。虽说他给出了理由,但后来熙宁说过,这并不是第一次见到周文熹,所以非召入京这件事,其实已发生过多次。因熙宁被杀一事,这件事重新回归视线。倘若周文熹入京是见荣亲王,那隐瞒真相,且要杀熙宁灭口的目的性就很明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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