寿宴上的大戏演完了,邵卿洺相信周文熹已对自己中毒一事,深信不疑。但还是不能放松,周文熹狡黠,严谨,稍有破绽就会被他发现,所以戏还得继续往下演。
熙宁来到御膳房接着演戏,进去之前,她对碧玉说道,“你掐我一把。”
“啊?”碧玉还是第一次听说这种古怪的要求。
碧玉试着掐了一下,怕熙宁会疼,她根本不敢用力。
“用力掐!”
碧玉这次使劲吃奶的力气,熙宁捂着嘴,不敢叫出声,但眼圈红了,像是受了极大的委屈。
“可以了。”
“熙宁,你这是为什么啊?”碧玉不解地问道。
“这才是悲痛欲绝,一晚上没怎么睡的样子。”
碧玉:“……”
她跟在熙宁身后,默默在自己手上狠狠掐了几下,可她疼得龇牙咧嘴,眼圈都红不了,实在是做不到熙宁这般的我见犹怜,最后还是放弃了。
御膳房的人都很给熙宁面子,知道她是皇帝身边的大红人,可她既没有被册封,又和寻常宫女不太一样。宫里的人都是有眼力见的,猜测应该是皇帝还没想好给她什么样的名分。这样的人,将来要么一飞冲天要么隐入尘埃。他们就当是拼一把,也会对熙宁礼遇有加。
现在是换季的时节,邵卿洺一到这个时候便食欲不振,熙宁总会做些爽口的小菜给他开胃,可今日做着做着,她的眼泪没有征兆地流淌下来。
碧玉往外探了一眼,故意拔高音量,“熙宁,你怎么哭了啊?”
外头的人自然都把耳朵竖了起来。
“没什么,”熙宁抽噎着,可没有半点没什么的样子。
“你是担心……圣上吧,”说到“圣上”这两个字时,碧玉还特意压低声音,真是欲盖弥彰,接着声音又大了起来,“他洪福齐天,一定会逢凶化吉的。”
这浮夸的演技……
熙宁无语,不过浮夸也算是个人风格,不会穿帮就好。
她继续哭泣,“你不用安慰我,呜呜,”她已经可以做到边哭,边吐字清晰。
碧玉拍拍她的肩,让她哭得更大声些,因为碧玉看到外头有人在探头探脑地张望。
熙宁往自己腰上捏了一把,哭得肝肠寸断,“这是圣上最爱吃的菜,可我怕……我怕……他吃一次少一次了。”她趴在碧玉肩头,哭得身子颤抖,看着像是伤心欲绝,其实她憋笑快要憋成内伤。
碧玉哪里会不知道她,却还要努力配合,尽力安抚。
等到门外的耳朵和目光消失,碧玉呼出一口气,扳住熙宁的双肩,点点头,示意她差不多了。
熙宁和碧玉提着食盒回乾清宫,想必在御膳房的那一出,已经通过周文熹留在宫里的眼线传了出去。
邵卿洺为了让自己这病看起来更逼真,奏折好几日才让李安送出去一次,且只挑几本批复,上面统共没留下几个字,还字迹潦草。
御膳房送来的膳食和点心,只用几口,几乎原封不动地送出去。
总之没几日功夫,宫里宫外都是人心惶惶。
可邵卿洺一个大男人,不吃饱怎么行,所以熙宁还负责在小厨房给他做各种点心。
熙宁端来一盘新学做的桂花芡实糕,碧玉说是她家乡的特色,可惜不会做,熙宁只听了个大概,就复制了出来,把碧玉惊掉了下巴。
邵卿洺虽然不是批复全部的奏折,但每一本都会看,熙宁让他吃点东西休息一下,邵卿洺耍无赖,让熙宁喂他。
熙宁把一整块糕塞进邵卿洺嘴里,还不给他喝水,邵卿洺噎得只差翻白眼了。熙宁忽而笑道,“真该让周将军看看你现在的模样,还真是时日无多了呢。”
邵卿洺无视她的调侃,抢过茶盏一口喝下,然后在她还没反应过来时,擒住了她的下巴,把她压在墙上,狠狠地吻住。
这次同前几次都不一样,邵卿洺霸道中带着蛮横,狂风骤雨一般袭来,熙宁就像是风雨中的一叶扁舟,只能随着他掀起的波涛起起伏伏。
熙宁被他拢在怀里,他的胸膛坚硬炽热,烧得她的身体快化成一滩水,她脑袋昏昏沉沉的,人直接往下坠。
邵卿洺将她一把捞起,又抵在了墙上。
熙宁低低喘气,嘴唇鲜艳,邵卿洺抬起她的下巴,嘴角勾起一抹笑,低沉地开口,“让你再作弄我。”
他眼底有两团火焰开始燃烧,眼神变得灼热而迷离。
熙宁向来识时务者为俊杰,马上说道,“我错了,再也不敢了。”
邵卿洺失笑,“你可以再大胆一点的,”这样自己就有理由欺负她了。
“不了不了,”熙宁又不傻,再怎么样也不会火上浇油。
邵卿洺搔了搔熙宁的头顶,暂时放过了她,但还是将她拉到自己怀里,一同坐在龙椅上。
“宁儿,周文熹已入局,我猜测最晚在点灯大典上会有分晓,这段时间里,你一定要小心,你知道的,你才是我的弱点。”
熙宁执起邵卿洺的手,郑重其事道,“圣上,倘若……倘若我被抓,请圣上为了宛国江山社稷,宛国百姓,放弃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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