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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这声音传来,一个条影也朝西南方向而来。
这身影掠过一片田地,朝苏锦儿这边过来。
来的这人脸上戴着一副猪八戒面具,头上还戴着一顶虎头帽。露出的头发丝如雪一样白。可见他是一头银丝,年龄很大了。
苏锦儿和萧怜琴立刻知道这人是谁了。
二人见他这副不伦不类模样不由都哑然失笑。
来人近前,苏锦儿迎上去笑道:“方先生,为了哄我爹爹也真是难为你了。锦儿今晚要好好炒几个菜陪你喝几杯。”
来人将面具摘下,正是方青云。
当初方青云带着苏轻侯到了昆仑山,他悉心照料着苏轻侯。尽管苏轻侯情况时好时坏,但是二人也过的逍遥自在。
前些日子方青云带苏轻侯到玉门关游玩,他听到了林屹要和昆仑魔在本月二十九决战的消息。
方青云没想到林屹要和血魔决死。他当然不会错过二人决战。于是方青云便带苏轻侯朝晋州而来。
结果回到中原,苏轻侯触情生情想起了什么,他便开始嚷嚷着要去找八戒、虎爷、和丫头。
丫头方青云是装扮不了。
为了安抚苏轻侯,这些天方青云一会儿装成“八戒”一会扮“虎爷”。
也真是难为方青云了。
结果今日苏轻侯又不安生了,在二人歇息时候,苏轻侯突然掠上鹰背要去找“八戒”和“丫头”。
鹰儿便驮着苏轻侯而去。
方青云让鹰儿回来,结果这只鹰现在和苏轻侯混的厮熟,竟然不听方青云话了。驮着苏轻侯那真是如脱了缰的野马在蓝天翱翔。
于是鹰儿驮着苏轻侯在天下飞,方青云在地下追。
也真是苦了方老先生,一大把年纪,追了八十里。
方青云此刻一脸汗水,气喘吁吁。
方青云对苏锦儿苦笑道:“幸好……碰上你们。不然我这把老骨头今天就断送了。我真是前世欠了你爹的……”
苏锦儿赶紧掏出手帕心疼地给方青云擦汗。
萧怜琴、左菁菁、曾腾云和一些南院子弟则激动地朝空中呼喊,让苏轻侯下来。
方青云也仰面朝空中道:“轻侯啊,现在你女儿和丫头都在这里,你总得安生了吧。有她们在,我可不管你了,鹰儿我也管不了,唉!”
苏轻侯驭着鹰在空中盘旋,面对下面激动的人们他显得无动于衷。
苏锦儿也叫道:“爹!你好好看,我是你的锦儿啊。你的外孙小福也在呢。爹爹你听话,快下来……”
苏锦儿如哄孩子一般哄着苏轻侯。
但是苏轻侯现在认不出女儿,而萧怜琴虽然现在是女子容装,但是不是本来面目,苏轻侯更是认不出她来。
苏轻侯道:“你们都是老方请来的哄骗我的,我怎会上你们的当。我下去便不自由了。我要去找丫头了。”
说罢,苏轻侯再不理会众人,驾驭着鹰儿朝一个方向而去。
众人哭笑不得。
萧怜琴朝苏锦儿道:“你们先行,我自有办法。”
然后萧怜琴朝着那个方向奔去。
萧怜琴掠过一片片田地,然后金黄的原野上奔跑着。
天空,是苏轻侯驭鹰飞翔。
以萧怜琴的修为那能跟得上,苏轻侯和鹰儿的身形也越来越来远。
萧怜琴也不再继续奔跑追赶,她停下掏出一支笛子,然后吹奏一支曲子。
于是悠扬的笛声回响在原野上。
萧怜琴吹奏的曲子是《凤求凰》。
《凤求凰》本是琵琶曲,现在萧怜琴用笛子吹奏,也别是一番韵味。
因为萧怜琴知道《凤求凰》这曲子在师父心中有着什么样的意义。这么多年来,苏轻侯无数次弹奏《凤求凰》。开始萧怜琴不知师父为何如此钟爱这支曲,后来她长大终于明白了,原来师父是思念一个女子。
那人女子叫柳郁琴。
所以萧怜琴明白,就算师父记不起任何事,但是这支《凤求凰》就如师父的武功,早就溶入他生命,溶入他的血液,从来未忘记。
果然,苏轻侯听到这曲子,内心涌起一种奇妙的感受。
于是苏轻侯便驾驭着鹰儿折回,朝着笛声而来。
萧怜琴看着折回的师父,眼中发着光。
鹰儿驮着苏轻侯飞到距萧怜琴还有数十丈外,苏轻侯从鹰背掠下,然后轻盈落在金色的原野上。
然后苏轻侯缓步朝萧怜琴走来。
萧怜琴笛声也戛然而止。
她拽下自己的面具,露出美丽容颜。
她甩了一下头,一头秀发散开。
一阵风吹来,怜琴秀发丝丝飞扬。
她脸上也绽放着最动人笑容。
她眼中,充满深情。
这一刻,或许是她这一生最美丽的瞬间。
苏轻侯一边朝她走来,一边凝望着她。
萧怜琴也朝苏轻侯走过去。
苏轻侯突然呼唤了一声。
“怜琴……”
师父认出了她,这让萧怜琴热泪盈眶。
萧怜琴大声呼喊道:“师父!”
然后萧怜琴加快脚步,在金色的原野上飞奔,奔向师父,也奔向她一直梦寐以求的幸福!
苏轻侯也加快脚步,他呼唤。
“怜琴……丫头!”
“师父!我是你的怜琴,我是你的丫头……”
萧怜琴一边奔跑,一边激动地回应着。
二人的距离也在不断缩短。
当年,萧怜琴情窦初开,便爱上了自己的师父。
但是,世俗中有太多难以跨越的蕃蓠,这么多年来萧怜琴只能将她对师父灼热的爱深藏心中。
历经风雨,历经劫难,历经所有悲欢离合,萧怜琴这一路走来,好漫长,好辛苦。
但是现在,她和师父距离,越来越近。
师父,不再是“遥不可及”。
终于,萧怜琴奔跑到了苏轻侯跟前,勇敢的扑进了苏轻侯的怀抱。
苏轻侯将萧怜琴紧紧抱住,他道:“丫头,我找你找的好辛苦。”
萧怜琴喜极而泣,她道:“师父!我和林屹回陆院找令狐藏魂的骨头……我找到那手帕了。上面写着‘一场恩怨,散散散。日后怜琴陪我,余生足矣’。师父,丫头好开心!丫头好幸福!往后余生,丫头再不离开师父。丫头永伴陪着你,天涯海角,相随而终……”
苏轻侯笑了,温暖地笑。
他道:“有丫头陪我,足矣。”
这时,那只鹰飞到二头顶上空。
它也似受二人情绪感染,在空中拍打着翅膀,不断发出欢快的鸣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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