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人见气氛不对也纷纷告退了,宁淑也示意彩云先带孩子们回府,只剩靖轩,敏娴与锦翔夫妇。明月忽然隐身到了如浓墨般漆黑的乌云身后,原本被月色笼罩着的御花园随即暗了几分,只有四周的烛火透过明黄的灯笼纸散出淡淡的柔光。夜空幽深静谧,就如同此时此刻的御花园一样,原本被谈笑声所掩盖的虫鸣此时此刻却格外清晰。
太子见宴席不欢而散连忙离座行至御前跪下,宁淑也紧随其后跪下,“儿臣破坏了二弟的寿辰家宴,请父皇责罚!”
帝后相互对视了一眼后靖轩无奈地说,“你们先起来吧!朕不会责罚你们。”
“儿臣犯了错就该受到责罚,请父皇降罪责罚。但,请父皇允准儿臣恢复协理朝政。”
靖轩凝眸盯着他,冷冷地说:“太子想要逼宫?”
锦翔明显感觉到了靖轩的不悦,忙低下头却并不打算放弃,“儿臣不敢,儿臣只是忧心父皇的身体。”
“朕的身体虽不如你,但也不至于会被朝政压垮!”
“父皇不宜过于劳累!”
一旁的敏娴见二人一直跪着不肯起来难免心疼,忍不住道:“翔儿所请你父皇会考虑的,但眼下是不会应允的,翰儿和昕儿的麻疹刚治愈,还需多费神,昊儿刚进学堂,很多事都未曾适应,你需多花些时间引导他。本宫见淑儿今日的精神和脸色都不佳,想必是连日贴身照顾孩子们,未曾休息好吧,你们就先回去吧!夜深露重,你若是真的孝顺,就勿要在此再相逼了!”
见敏娴松了口,而靖轩确实没有要立刻应允的意思,考虑到宁淑近些日子日夜贴身照顾翰儿和昕儿,确实是累坏了,锦翔只好暂且作罢带着宁淑跪安离宫了。
所有人都离开后,靖轩无力而愧疚地看着敏娴,“我曾答应你,尽可能让孩子远离朝政的,今日看来,又要食言了”
敏娴上前握住他的手,忧心忡忡地看着他,柔声轻轻道,“不必自责,如母后所言,这是他的责任,我们别无选择。再说了,你的身体确实该好好调理以免病根恶化。之前我的重心一直在孩子们身上,差点忘了我的夫君身上有病根,你曾许诺我的余生不可食言,你一定要养好身体!”
靖轩温柔地看着她,脸上是浅浅的笑,对她点了点头,而后拥她入怀~
夜阑人静,太子的马车穿过寂静的京城主街道缓缓向太子府方向使去,马车上的太子锦翔一语不发,旁边的太子妃郑宁淑只是一脸担忧地看着他,安静地陪在他身侧。马车从主街拐进了太子府所在的巷子而后在太子府门前停下,锦翔先下了马车然后伸出他宽厚而修长的手牵宁淑下马车,接着牵着她的手一起进了府,直接回了卧房,期间锦翔仍旧是一语不发,在卧房门口,宁淑挣脱了他的手“我先去看看孩子们!”锦翔只是点了点头便放开了她,自己进了卧房。宁淑逐一看过孩子们,见他们均已安睡才回卧房,她进房后却见锦翔坐在椅子上沉思,她缓步向他走过去,倒了杯茶递给他,他这才回神接过茶,看向她,“你说,我今晚是否将父皇逼得太过了?”
“你也是忧心父皇的身体,他不会怪罪的。”宁淑见他自责便柔声宽慰他。
“我想起从前,父皇认为我是储君,这万里江山迟早是要交到我手上的,他希望接受各种磨炼,所以让我协助他,跟在他身边,事事都让我接触,再从中教导我。哪怕母后担心我而埋怨他,他也丝毫不会心软。可如今,自从母后白发归来之后,他就变了。”
“母后一直以来都十分心疼你,而父皇在经过失而复得之后最在乎的便是母后了,对她几乎是言听计从!不过,母后今晚不是松口了吗?相信让你恢复协理朝政的旨意很快便会传来了,放心吧!”宁淑温柔一笑,示意他不必再忧心。
锦翔看着她无比温柔的笑脸忽然心生愧疚,牵过她的玉手紧紧握住,“你会不会在心里偷偷埋怨我?如母后所言,我该多花点精力来陪你和孩子们的。”
“不会,如皇祖母所言,我本该撑起你身后的半边天的,不是吗?你心里不怪我成为母后阻挡你的借口便好!”宁淑清澈的眼眸始终温柔地看着他,脸上的笑意更浓了些,原本由他握着的双手也变成紧握着他的手。
“有你真好!”锦翔深情款款地看着她说完后拥她入怀,脸上溢着满足,宁淑依偎在他的怀里也满足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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