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渐渐褪去,拂晓如期而至,皇上担心皇后的身体命人取消了早朝,一直在凤宁宫陪着皇后。太上皇爷以及皇妃应皇上吩咐出宫来到了镇国侯府,太子锦翔早已在候府门前等候多时,他们一起敲响了候府大门,守门的府兵见是他们三人,连忙请他们进府并派人去后院请了长公主和二公子。
长公主原本有些睡意朦胧的双眸在听到太上皇爷、皇妃以及太子一大早亲临候府一事之后瞬间清醒了不少,她的心中隐隐划过一丝丝不安。她有些忐忑地来到前厅向三人至礼问候,见三人面色凝重,心中的不安更加强烈了。
锦翔神色哀沉地缓缓拿出军报递给长公主并说:“舅舅在南境阵亡殉国了!”
长公主微微一怔,白皙的玉手颤抖着接过军报,她无比缓慢地打开军报,心里似乎在说,只要她没有打开这封军报,那这个消息就不是真,她的夫君依然还在,战乱结束之后,她的夫君会如同以前一样带领大军凯旋而归,继续陪伴在她身侧。
长公主刚将军报打开便被二公子韩铭一把抢了过去,太上皇妃眼疾手快上前扶住了即将瘫软无力的长公主,将她扶到了一旁的椅子坐下。
韩铭扫视过军报上的信息之后也是一脸的不可置信:“不会的,父亲骁勇善战,小小商朝贼人不可能伤得了他的。”
“铭儿,我们都不愿意相信,可军报上白纸黑字写上的事岂会有假?皇后娘娘受了刺激已经病倒了,你要坚强起来,支撑起候府与你母亲。”太上皇爷满眼担忧地劝解着。
长公主突然想起什么猛地站了起来疾步走到锦翔面前:“赫儿,赫儿怎样了?”
“姑母放心,大表弟并未跟随舅舅去伏击敌军,他一直在后营跟随调度,目前一切无恙!”
“你去传令,就说是我的意思,让他亲自送他父亲回京!”
“姑母,大军中各兵将的调度由主帅决定,非我这位远在京城的太子能决定的。”
“我不想听这些条条框框的话,你若不去传令我便亲自去求皇兄下旨将赫儿召回来!”长公主说着就要往外走。
太上皇爷立即上前拦住了她:“你先冷静,此事太子会想办法的,国舅殉国一事对皇兄和皇嫂的打击都不小,眼下皇嫂还病着,早朝都被皇兄取消了,你就不要再去叨扰他们了!”
“是呀,姑母请放心,侄儿会去信给司徒郡主,让她安排好各营的调度,想办法令大表弟回京的!”长公主情绪激动,韩赫不回来让她亲自看过她怕是不会心安,所以锦翔只能答应想办法让韩赫回来,但是,以他对韩赫的了解,南境的战事紧张,他多半是不会愿意回来的。
得到锦翔的首肯长公主这才稍稍冷静下来,颤颤巍巍地回到椅子上无力地瘫坐下来。太上皇爷和皇妃纷纷极为担忧地看着她,可她只是无力地瘫坐在椅子上呆呆地目视着前方。
又过了三日,镇国侯的灵柩被送回了京城,如锦翔所料,镇国侯世子韩赫并未扶灵回京,而是留在南境继续抗敌,护送灵柩回京的是镇国侯副将李顺。太上皇爷与皇妃这几日一直在候府陪着长公主,指点着候府下人布置灵堂,镇国侯的灵柩抵达京城候府之后便被移送灵堂准备接受吊唁。
李顺还带回了韩赫的亲笔书信,韩赫在信中劝慰了他的母亲,信中言明:
“身为军人孩儿身上肩负着护卫家国百姓之重任,孩儿不能临阵退缩,孩儿不能有负父亲数十载用心栽培教导,不能有辱镇国侯府的英名,若是父亲还在,也定然不会同意孩儿此时撤回京城的。母亲不必担忧,孩儿定当不会辜负父亲的期盼!请母亲节哀珍重自己!”
宛莹长公主看完世子韩赫的信之后气得随手将书信扔进火盆里烧了,从前她这个儿子就经常因为军政上的事与她有分歧,那时她夫君还在,会护着她,儿子最终还是会向她妥协。这次她已猜到这个她夫君倾力教导带大的儿子不会置南境的战事于不顾,轻易回京,但如今真真实实看到他只是送了书信回来还是有点生气,不过转念一想,他如今安全无恙她倒是也安心了不少。
皇后卧病了两日,面色苍白了许多,今日仍然坚持换上素服带上面纱来到候府与长公主和镇国侯二公子一起为镇国侯守灵,皇室宗亲、朝中官员以及京中百姓纷纷前来吊唁这位四处为国征战的护国大将军,纷纷为之惋惜。
宁淑悄然来到候府门前淡淡地看了一眼这座一直威名赫赫而今日却无比哀然的镇国侯府,她仿佛看到了多年前的平汤候府,不同的是,平汤候府已经渐渐在百姓心中沉寂了,而镇国侯府日后应当会继续保留着它在京城百姓之中的那一席之地,镇国侯世子应当会将镇国侯的风骨继续传承下去。
宁淑来到灵堂之时锦翔恰巧吊唁完,于是默默地退至一旁,等着她。宁淑按规程进香吊唁,皇后与长公主等人纷纷向她回了礼,她缓缓行至长公主面前神色有些哀伤地开口宽慰:“请节哀,逝者已矣,您当珍重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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