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翔与云昊从皇宫出来之时已经是晌午时分,他带着云昊去雅搂用午膳,席间锦翔对着云昊一顿关心,不停地给他添膳,叮嘱他慢慢吃,问他菜肴是否可口,吃得饱不饱?起初,云昊还有着一丝丝错愕与迟疑,过了好一阵才适应他的关怀,父子二人十分温馨融洽地用过午膳后还打包了一些菜肴带走,从雅搂出来之后马车便直接出了城门。
皇陵山脚下,宁淑从二皇孙和小公主的陵墓前祭拜完下山,刚走到山脚之处便见许多流民从山脚下经过,宁淑漠然地退至一旁,避开他们。忽然,一对母子晕倒在宁淑脚边不远处,宁淑见那位母亲脸色蜡黄,骨瘦如柴,唇角黑紫干裂,想来是长时间的奔走劳累过度才昏厥的,她怀中的小孩子也奄奄一息的样子,于是连忙扶他们坐起,从篮子里拿出一壶水喂给那位母亲和孩子,其他人见她的篮子里有口粮和水,纷纷涌过来哄抢,宁淑与那对母子瞬间被众人团团围住,被挤压在了角落里,场面一阵混乱。
“啪啪啪…”一阵击打声过后众人纷纷散开了,战战兢兢地缩到了路边的树干之后,宁淑正错愕之际忽然胳膊被人一扯一带,她被人拉了起来,接着被拉着往路中心退了几步,远离了那些流民。
“可有受伤?”锦翔拉着她的手臂,满是担心的目光围绕着她一边打量着她一边问着。
宁淑缓缓回过神,微微用力挣脱掉他抓着她的手,冷冷地应了声:“无碍!不劳你费心!”
锦翔这才稍稍放下一颗担忧的心,他肃穆环视了一下四周的人,目光所及寒光扫过,流民们惊恐不已。他已非初次见到流民,更非初次见到难民哄抢食物,以往看见难民他心中更多地是内疚和同情,今日心中却是无比生气。
人群中有一位老者颤颤巍巍的开口:“实在抱歉冲撞了大人,我们都是从西北边境过来的,西北起了战乱,我们的村子也被汤国人抢了去,我们没办法,只能一路逃难,往京城周边走,我们走了太久了,身上的口粮早已经吃完了,有些人已经三天没吃东西了,方才见夫人篮子中有口粮,大家实在饿极了,一时间失了分寸,实在对不住!”老人说完一个劲地磕头。
锦翔最终还是忍下了心中的怒意,“此处乃山野荒地,无裹腹之物,你们往前走,进了城之后就到府衙去求助吧!”
众人见锦翔不再与他们计较,连忙离开了,方才倒下的那对母子略微缓过来之后也跟着大家一起走了。
待流民都走了之后,一个小身影从远处小跑过来喊着:“母妃!”
宁淑循声望去便见太孙云昊正捧着一个食盒向她小跑过来,她惊讶地看着他,待他走近后接过他怀中的食盒问:“昊儿,你怎么来了?”
“孩儿想念母妃了,父王便带孩儿过来了,方才场面太混乱,父王不让孩子靠近,孩儿给母妃带了雅搂的佳肴作午膳,母妃快些尝尝。”
宁淑闻言有些疑惑地看了一眼锦翔,从锦翔眼中得到了肯定的答案之后便转头看回到云昊身上,一手拿着食盒一手牵着云昊往茅屋方向走去了。锦翔见宁淑方才还是对他极为疏离,于是便静静地跟在他们身后,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西北边境,左律今日一早便带兵从业城出发向卫城进宫,一路上遭遇了几次伏击,许灏命人在各处险要之地设伏,一路伏击一路撤退,汤国的兵马到达卫城之时损失了近万人,之后,许灏与邓业合力将汤国兵马抵抗在卫城外的山丘和丛林之处,左律此行匆忙,未能就地形情况作部署,首战兵败再加上后续军备补给跟不上,只能先行撤军,退回了业城,西北守军暂时得到了喘息的机会。许灏安排其弟许翔护送许冲的灵柩回京,自己则留下与邓业一同继续守城抗敌…
锦翔已经在茅屋外,宁淑可见的远处陪了他们一个下午,看着母子二人开开心心地用过午膳,看着宁淑给云昊做点心,云昊向他说着近日趣事,看着母子二人有说有笑的,他心中也十分欣慰。傍晚时分,夕阳正悄然落下,宁淑正在茅屋前看着医书,而云昊正在前方的草丛中练着武艺,锦翔见天色不早了,于是上前走到宁淑身边,看着云昊的小身影,自顾自地解释:
“西北业城失守,北边与南边局势焦灼,父皇寝食不安,母后心忧不已,我便将昊儿带出宫了,昊儿想陪伴在你身侧,于是我将他带来了,他的学识已小有所成,不必再去御书院了,还想学什么你看着教便是了,这大烙的天下会有许多人一起守着,不差昊儿一个,让他守在你身边吧!京城近日不太平,我可能暂时不能来看你了,你一切当心!”
锦翔说完下意识地转头看向宁淑,想要得到她的一丝丝回应,然而,宁淑仍然在认真地看着医书,丝毫没有理会他,他只好有些落寞地跨步离开了,听着他离开的脚步声,宁淑专注的凤眸微微闪了闪,眸底快速地划过一丝异样随即又归于了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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