溢顺三年,一本《郑氏药典》横空而出,倍受广大医者追赏,而宁淑这些年在各处游历,救死扶伤的事也被纷纷扬出,她一下子成了天下名医,走在街上不乏追寻仰慕者,只是天下人都不解的是这位名医为何从不医治落水者和痘疫。
仰慕者太多逼得她无法再四处游历,只能隐居在皇陵山脚下的茅屋里。而锦翔这些年一直追寻着她的步伐,虽有幸得她默许跟随护佑,但却不敢轻易打破这样的局面,请求她原谅。
转眼云昊也从天辰山学艺结束归来,宁淑亲自下厨为他准备了一桌佳肴,满心期待地等待着儿子地归来。如今的云昊早已长成了个小大人,温润如玉的脸上也不失刚毅,云昊是几个孩子中最与锦翔相像的,如今轮廓长开了竟然比锦翔还要俊美几分。
许久不见儿子,宁淑一见他便是各种环视细观,云昊都有些不适应:“母亲,孩儿没有缺胳膊少腿,肉还长多了。”
“嗯,确实长高了,也长壮实了,赶路累了饿了吧,母亲准备好了你最爱的菜肴,快进屋用膳吧!”宁淑边说着边拉着云昊的手进了屋。
云昊见锦翔正在院子的角落里劈着柴便喊了声:“父王,用膳了!”
“他用过了!”宁淑脱口而出的几个字让父子二人顿住了。
锦翔有些尴尬地应了声:“是,为父用过膳了,你快进去吧,你母亲费了大半日时间亲自为你准备的膳食,别辜负她的一番苦心!”
团圆的日子宁淑却不让锦翔与他们一同用膳,可见他们二人之间的矛盾并未得到化解,云昊只好配合着随母亲进了屋。
傍晚时分,锦翔与云昊父子二人在院子前的草地上切磋着剑法,不得不说这几年云昊的武艺大有长进,锦翔与他切磋两三招之内竟无法取胜,不过锦翔的武艺这几年也在长进,目前还是远胜于他。
切磋结束,父子二人席地而坐,看着不远处正忙着调配新药宁淑谈起了心来,“孩儿以为父王这些年一直守护在母亲身后已求得她谅解,却不曾想,父王还只是个护卫。”
“你二弟和妹妹的死一直是你母亲心底最深处的一根刺,她无法拔出伤便不得而治,对为父的埋怨便不曾消减。眼下这样能一直跟在她身后,护她周全,为父已心满意足。”
“父王为何不想想如何为母亲拔出心头上的刺?”
“刺扎得太深,一旦拔出而又止不住血,那可是要命的。”
“可是有些伤就是要带血挖干净才会重新结痂,治愈,不是吗?孩儿助您一把,我们一起治愈母亲可好?”
锦翔见他双眸中充满着期盼,想来他身为人子也不希望父母一辈子在过去的伤痛里出不来吧。但锦翔却有些犹豫“别了,先缓缓再说吧。”
“敌人用一把刀刺伤了你们,你们明明该互相治愈的,可偏偏各自又给自己添上一刀,然后各自舔舐自己的伤口,明明是相爱却行同陌陌一般。”云昊有些无奈地分析着,转念一想又满眼狡黠而小心翼翼地打探着:“孩儿想问一句,若您二人百年之后,孩儿是该让您二人合葬呢?还是将您二人分墓而葬呢?您肯定是希望合葬的,可母亲她就未必了,那孩儿是该听谁的呢?还是听母亲的吧,毕竟您也要听母亲的”
闻言锦翔有些难以置信地转头看向假装正经的云昊,他这位一向沉着稳重,恭谦有礼的儿子何时竟变得如此恣意妄言,竟然接连用自己的父亲开玩笑了呢?
锦翔不紧不慢地开口:“看来我儿在天辰山这几年是忘了为父的谆谆教导了,为父也是时候尽尽责了。”话落锦翔便提起身侧的长剑要教训云昊,云昊也早有提防,闪身躲过一招之后便往宁淑的方向奔去,寻求庇护。
父子二人一前一后来到宁淑跟前,云昊率先告了状:“母亲,父王说他此生罪孽深重,怕是无法求得您的谅解了,让孩儿替他了结此生,他要以命向死去的二弟和妹妹赎罪,可是孩儿身为人子,如何能做出弑父一事?求母亲救救孩儿,让父王不要再相逼了。”
闻言锦翔明白云昊是在试图化解他与宁淑之间的矛盾,但他却不知该如何配合,只是怔怔地望着云昊与宁淑,而宁淑却只是一言不发地审视着他。
云昊见状又补充道:“父王还说了,他此生对不起您,不配与您合葬,他死后让孩儿将他葬于山脚下便是,生不同寝、死不同穴,如此,来世便不会再相遇,便能各自安好!孩儿在想,若是二弟和妹妹见到父母因他们的死而此生决裂,愿生不同寝、死不同穴、来世不遇,他们在九泉之下会不会愧疚得不得安息呀?”
“昊儿,住嘴!”见云昊越说越过分,锦翔不得不制止他。
宁淑看着他的眼神怨气更深了,到最后竟然落下了委屈的泪水,而后毅然转身上山了。
云昊有些心疼地看着母亲离开,锦翔忍不住责备他:“昊儿,你过分了,你母亲本就对你弟弟和妹妹的死愧疚不已,你方才那样说就是在往她的心扎刀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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