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镜的理智,听着自己的情感,一点点地脱离控制地说出他根本收不回的话,“大师不觉得,郎某反正命不久矣,何必要救?”
本还在犯懵的迟小鱼,瞬间回神。
意外地看向这个自认识以来,就一直十分冷静克制的第一总裁。
“大师不觉得,反正郎某不过一年之命,徒留也是害人害己,不如无视不管,就此随命而去?”
又听他问,“大师不觉得,跟我在一起,就会变得不顺,就会不幸,就会受伤,就会难受么?”
捏着迟小鱼手腕的手指微微收紧。
迟小鱼有些痛,却没有表露。
而是再次抬起眼,看了看面前这个俊美无涛却煞气落顶,注定天煞孤星无缘亲缘的男人。
郎镜生平第一次,与一个女子这般亲近。
还是个比他小九岁的孩子。
一双眼,干净得都能倒映出他此时的狼狈与不堪。
少女清新如青柠的气息,随着呼吸,一点点地钻进他的口腔,顺着喉头一点点滑下去,渗透五脏六腑。
他忽然意识到自己在问什么可笑的话。
眼神一动,立刻松开手,注意到迟小鱼被捏得一片通红的纤细手腕,皱了皱俊朗的眉头,有些懊恼地转身,“抱歉,我……”
“不觉得。”
柔柔气气的声音,带着一点点的软糯,一点点的笑意。
原来这样一个看上去强大稳重,在龙国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厉害的一个男人。
那张出尘绝世俊美到惑人的外表下,其实不过是……一个小心翼翼战战兢兢的渴求被关注,被温暖的大孩子么?
他是有多渴望,多难过,多敏感,才会用那样淡漠清冷的外壳遮蔽了自己。
不让在意的人担心,不让冷漠的人伤害。
郎镜回身,就见迟小鱼踮起脚,抬起手,一双漂亮的眼睛慢慢上移,停在他的头顶。
有什么温柔又小心的力道,在他耳侧朝上的位置,轻轻地抚摸了几下。
耳廓里,钻进小女孩温温暖暖的柔声细语,“不会的。”
她的眼,对上郎镜低下来的视线,轻轻开口,“我不觉得,在我眼里的你,跟旁人有什么不同。”
所以那些忌讳与疏离,回避与小心,都不必这么在意。
郎镜的瞳孔微缩,连心脏都收紧了几分。
头侧又被轻轻地安抚了几下。
小女孩才落回脚跟,放下手,歪头看他,唇角微扬,浅浅一笑,“所以,不要难过了。”
郎镜垂在身侧手指骤然握成拳。
他张了张嘴。
放在办公桌上的私人手机,却突然震动起来。
吓得刚刚还专注温柔的迟小鱼,连连眨了好几下眼睛。
郎镜那一刻原本满心的茫然与悸动,在看到她那可爱的反应时,顷刻又变成了唇畔那一抹止不住的浅笑。
迟小鱼咬着唇,轻轻地吸气,偷瞄他接电话的背影——啧!不会吧……不会真的,对这人……有那么点……吧?
不会吧?
师父说过了啊,她二十岁以后都不会有姻缘的,除非……与天挣个天赐良缘。
迟小鱼忽而拧了拧秀气的眉头,像是想到了什么。
“什么?!”
向来冷静自持的郎镜,接电话的声音陡然提高几分,又把迟小鱼那莫名忐忑的小心脏给吓了一跳。
转脸看过去,就听郎镜道,“大哥没事吧?”
然后又松了一口气,“好,我知道了,我立刻过去。”
大哥?
迟小鱼抬眼望天想了想——哦,那天在北城见到的那个男人,是该有一次桃花劫。
郎镜转过来,见到迟小鱼发呆,本是提起的心,又骤然软了几分,“大师,我大哥出了点事故……”
话没说完,迟小鱼一脸不解,“我给你的符篆,你没有送给你兄长么?”
郎镜一愣,“送过去了,我还嘱咐过他随身携带。”
迟小鱼疑惑,“那不对啊!有了符篆怎么还会出事?”
郎镜反应过来,“大师的意思是……您之前看出我大哥有不妥?”
迟小鱼见他吃惊,有点不好意思地摸了摸下巴,“嗯……玄术者不得随意干涉人事,您兄长没有花钱消灾寻到我处,也无恩惠于我需要回报,我便以你恩德,画了一张避祸符与您兄长,按理说,不该会发生事故的……”
又看郎镜,“兄长是出了什么事故?”
郎镜第一次得知迟小鱼特意赠他符篆,原来是如此用心。
心中感激,拿了车钥匙,刚要回答,可对上那双亮晶晶的眼睛,忽而心头一动,到了嘴边的话变成,“电话里也没细说,大……小鱼要是有空,要不要跟我一起去看看?”
小鱼……
迟小鱼都快这低哑微沙的声音,给苏死了。
板着脸点头,“好,那我去看看。”
若是符篆控制不住的灾祸,那也确实需要她亲自去瞧上一瞧,再行解决。
郎镜一笑,“嗯。”
哼着鼻音什么的,简直苏炸裂!
迟小鱼的耳腔受到连续暴击,跟着郎镜走出办公室的时候,都感觉脚下轻飘飘的,有些虚。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