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手指在这滔天的黑暗之中,似乎发出一点玉白的润泽。
然后,在郎镜的眼前,结出一朵高洁又庄严的如花形状。
有轻而肃穆的咒语,在郎镜耳边响起——
自然天厨食,吾今与加持,一粒变河沙。
十方鬼神共,饥渴永消灭,食之宴瑶池。
今将施幽魂,功德不思议,一切有为鬼。
普皆成大冥,拔度三途苦,施如九玄亲。
灵坛受持自,诸天皆赞咏,幽魂升天堂。
?“急急如律令!破——”
眼前扑杀而来的女鬼,骤然被一股巨大的金光挡开,尖叫着飞腾出去,再不敢靠近。
只能双目赤血地看着郎镜以及郎镜脚下,那刹那展开的金色八卦阵图。
星符在郎镜脚底点点光泽,轻轻转动。
随时护卫着他。
郎镜狂喜回头,“小鱼?你醒了?”
迟小鱼却虚弱地靠在他的肩头,无力地说道,“我支撑不了多久,镜哥,走。”
郎镜当下不迟疑,用鲜血淋漓的手一托迟小鱼,踩着金芒阵图,一下子钻进那几乎看不见的光线之中!
“啊——!!!”
身后,是那女鬼不甘的尖叫!
桃木箱外,郎镜与迟小鱼齐齐摔倒在地!
盛丰盛博一起大力关上盖子!
接着,那桃木箱就猛烈地震动起来!像是有什么巨大的东西,要从里头疯狂地挣脱出来!
两人都是力大无比的血族,竟差点就没压制住!
连乌天都伸手帮忙。
纸人张看了眼地上的郎镜,掏出一枚手臂大小的符篆,往盖子上一贴。
瞬息,挣动消失。
纸人张剑指竖起,对着那箱子念了几句咒语。
片刻后,箱子里,有一股极淡的血腥味,散逸出来。
同为血族的盛丰盛博立刻敏锐地感觉到。
“前辈,这是……”盛丰小心询问。
纸人张站起来,淡声道,“凶煞已灭杀。”
盛丰一惊,伸手去碰了碰那箱子,果然比之前轻了许多!
又是喜又是歉疚地弯下腰去,“给大家带来麻烦了。”
纸人张没说话,只是回头,看那边被郎镜抱起来时,依旧昏迷的迟小鱼。
小白在旁边轻轻地嗅了嗅郎镜血肉模糊的手。
盛博走过去,帮郎镜拖了一个单人沙发,让他抱着迟小鱼坐下。
“师伯。”郎镜满目血丝地看向纸人张,“小鱼没醒。她的身上好凉!”
纸人张叹了口气,走过去,看了看他紧紧抱在怀里不肯撒手的迟小鱼,低声问:“出来前,她施法了?”
郎镜瞬现懊恼,“嗯,怪我……”
纸人张却摇了摇头,“你已经尽力,这一切,都是小鱼的命。”
盛博和乌天同时一惊。
郎镜不敢置信地看向纸人张,“师伯,你……什么意思?”
纸人张神情复杂,片刻后,抬手,迅速在迟小鱼印堂人中以及天灵盖上几个穴位轮回一按。
然后退开一步,道,“把她放下。”
郎镜迟疑了一瞬,将迟小鱼放在沙发上坐着,站到纸人张一旁。
数十秒后,便见迟小鱼的眼睑微微动了动。
随后,猛地睁开眼。
众人齐齐变色——迟小鱼原本黑亮澄澈的眼睛,变成了赤红一片!
旋即,一种极其傲慢睥睨的神情,在她脸上轻轻地蔓延开来。
她勾起唇,邪性放肆地打量了一圈屋里的众人。
然后,双手搭在那尖尖的沙发两侧,叠起腿,轻笑,“嗯,人不少啊?是在等着……”
她撩开眼帘,直直地看向郎镜,“杀我的么?”
暗夜的女王,骤然张开那双遮蔽天日的黑羽!
盛博浑身僵冷,乌天瞳孔骤缩。
郎镜静静地看着面前的迟小鱼,忽然问道,“你是谁?”
迟小鱼却低低笑了起来,像是不屑,又像是好笑地扫了眼郎镜,反问:“你以为我是谁?……镜哥?”
迟小鱼?
她是迟小鱼?
她怎么会是迟小鱼?
郎镜猛地转脸看向纸人张,“师伯,这是……”
纸人张再次叹了口气,看向那边勾唇邪魅的迟小鱼,摇头,“她刚刚受到的创世太过,没能保持最后的清醒,终还是被后卿的附体之魂压过一头,现在,已经让那凶性恶魂融到了魂魄里。”
“!!!”
盛博失声问道,“那她现在还是迟小鱼么?”
纸人张却又摇了摇头,“我不知。”
郎镜无法接受地看向他,“怎么会这样?怎么会……”
却听一直安静的小白,轻轻说道,“妹妹的灵魂还在里面,她被压制住了。”
“嗯?”
纸人张立刻低头看还是猫态的小白,“你发现什么了?”
小白动了动耳朵,“我闻到了妹妹灵魂的味道。她没有消失,也没有被吞噬,只是……现在被控制了。”
“这么说,迟小鱼的魂魄还没有被那后卿的魂魄融合?”盛博也反应过来。
郎镜总算是听明白了,眼中顿生希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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