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感觉自己在刀尖上跳舞,一起一落间鲜血四溅。
那些痛苦的回忆如同巨大的黑色屏罩,尽管试图挣扎,试图寻找出口,也只有满目的黑暗。
可是,黑暗中总是有光的。
在堆砌的恶意里,也能看到那些总是被掩盖,被忽略的善念。
——“陆御……陆御……”
恍惚间,陆御听到有人正在呼唤自己的名字,随着时间的推移,呼唤声逐渐清晰,就像是在耳边呢喃。
带着让人舒适的暖意,潺潺流水般融入四肢百骸。
眼前的座椅和面具人开始消失,像是破碎的玻璃,沾着斑斑血迹从高处向下坠落,继而摔碎成一地发白的残片。
舌尖的疼痛也越来越明显,陆御混沌的大脑很快冲破束缚,眼前一片清明。
血雾弥漫,入眼的是一扇鲜红的木门。
红门周围是凹凸起伏的墙壁,墙壁内部带着血丝和筋脉,陆御很快明白过来,他依旧站在原地。
汪宁提到过的血雾提前出现,刚刚的一切是红雾造成的幻境,但产生的幻觉给人一种几乎窒息的真实感,不是画面的真实,而是那种内心深处的痛苦被狠狠挖出的感觉。
很明显不对劲,这不仅仅是放大痛苦。
甚至还加重了当时的情绪。
“可是刚刚谁在叫我?是她?”手指动了动,陆御双眼扫视四周的时候,下意识看向身后。
飘散的鲜红血丝映入眼帘,一股熟悉的寒意顺着脚踝爬上四肢百骸。
回过头,身后站着一个无头的女人,她腿部微微弯折,身体有些扭曲,显得很不协调,周身则缠绕着鲜红血丝,如同被法阵包裹着。
“李月?”
他下意识喊出了声,看到对方破烂的衣裙和扭曲的四肢,陆御心间升上来一股暖意,仿佛见到了熟悉的朋友。
李月身上的血丝微微漂浮晃动,在血雾里也显得鲜艳刺目。
陆御回忆起刚刚拉他走出深渊的声音,心中明白刚刚就是李月出手,他才能这么快摆脱困境。
“多谢了,出去后我带你回家看看。”
释然一笑,陆御伸出手道:“走吧,我们离开这里。”
李月没动,血丝缠绕,如同展开的鲜红彼岸,的在陆御面前形成了一行字——“一起,离开。”
语罢,她身形一晃,化成血丝飘入了陆御背包内。
会心一笑,陆御紧了紧背包,转身朝着红门走去,周围弥漫的血雾浓稠黏腻,贴在皮肤上滑滑的一层,给人的感觉并不舒服。
嘴里也沾着一股血腥气,是之前为了保持清醒咬下的伤口。
擦干净嘴角的血,陆御走到门前,缓缓推开红门。
伴随着一阵“吱嘎”一声闷响,红门推开,入眼是正在门前焦急等待的田永建几人。
除此之外,原本的走廊居然有消散的趋势,若隐若现,仿佛海市蜃楼。
“陆御?”几人里有人喊了一声。
众人的目光很自然地转移到了陆御的身上。
“我就知道你会出来!刚刚红雾突然出现,我们就全凑在一起不敢乱跑,等了十来分钟你才推开红门,现在这是什么情况,这里不会要塌了吧?”穆白杨揉了揉脑袋,一阵惶恐。
“少说两句。”田永建瞥了眼穆白杨,他脸色明显有些难看。
“你既然出来了,残页拿到了吗?”田永建转身看向陆御:“时间不多了,你也能看到现在的情况,拼凑好残页是最后的希望!”
陆御看了眼几人,没回话,伸出手指着不远处的废弃桌子:“你把现有的残页放在桌子上,放全你的后我自然会补上。”
田永建愣了几秒,点了点头。
时间有限,他没有心思继续计较这些小事。
田永建从里衣里掏出残页,一张张铺在了桌面,残页很快拼凑出了大半张书本的字迹内容。
题目就是——“解读世界奇案:津港着名肢解凶杀案“雨夜屠夫”,津港开埠百多年来最丧心病狂的杀人恶魔!”
陆御拿出手机对着残页拍了张照。
接着掏出装在兜里的最后一张残页,轻轻放在了最后空缺的位置。
“轰隆隆!”
就在残页拼凑完整的一瞬间,一阵巨大的轰鸣声刺入耳膜,紧接着,原本就海市蜃楼般的幻境,崩塌速度急剧加快。
血红的雾气扑面而来,如同席卷四周的滔天巨浪!
“陆御!”穆白杨喊道:“我好像看到了家门口的路啊!咱们是不是会回到原本的地方?”
陆御手指握着刀柄,他能感受到不适的气息正在消失:“血雾退散、迷宫崩塌,但切忌,出去后也别大意,有什么事可以来东郊找我!”
“好!”穆白杨挥挥手:“后会有期啊!”
“后会有期。”陆御回道。
等他再次转眸时,穆白杨和田永建一行人已经彻底消失,而周围则恢复成了之前的马路。
淅淅沥沥的雨还在继续,陆御站在雨下,头发和外衣很快被雨水打湿。
而刀刃上的血迹,也顺着雨水下滑,滴落在地面的水潭上,溅起了一片带血的涟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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