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了宫,见到冯吉,陆沉问道:“陛下何在?”
冯吉知陆沉为何而来,说道:“陛下在文华殿。”
陆沉点头,便要去往文华殿。
冯吉见状,连忙追上去,说道:“卢巽、尤且几人也在。”
陆沉冷笑一声,说道:“这几个家伙,倒是寸步不离陛下左右。”
听得陆沉话音中颇有几分令人心悸的寒意,冯吉一凛,旋即奇道:“卢巽等人,谄主惑君,侯爷是打算对他们动手了?”
陆沉淡然道:“跳梁小丑而已,三两下就打发了,还不值得本侯兴师动众。”
冯吉迟疑道:“可陛下那里……”
陆沉说道:“本侯此行进宫,便是向陛下摊牌来的。”
冯吉一愣,旋即巨惊。
一愣神间,只见陆沉已然走远,这位内庭监掌印太监,浑身打了个哆嗦,赶忙追了上去。
到了文华殿,便见卢巽等三人,将小皇帝李愗贞簇拥在中间,面容皆有几分令人憎恶的谄媚之色。
见陆沉进来,三人无不一惊,赶忙对陆沉拱手,毕恭毕敬,“参见陆侯。”
不管他们几个在背后里如何说陆沉的不是,可面对面,却是不敢有丝毫不敬。
陆沉懒得理这几只臭鱼烂虾,淡然摆了摆手,说道:“来人,将卢巽、常羊、尤且三人拿下!”
门外的禁军闻言,猛然冲了进来。
卢巽三人俱是大惊失色。
“陆侯,您这是何意!”
卢巽颤抖着声音道。
陆沉漠然道:“陛下年幼,岂能容尔等奸臣在侧。”
卢巽三人明白了,这位陆侯爷,是专门来收拾他们几个来的!
尤且骇然之极,求救看向李愗贞,哭天抹泪道:“陛下!您可不能袖手旁观啊!”
见卢巽几人被禁军拿住,李愗贞哪里经过这等场面,呆呆愣在原地。
陆沉也不废话,厉声道:“拖下去!”
卢巽几人被禁军拖了下去。
直到这几个家伙的哭嚎声落下,陆沉方才看向李愗贞。
李愗贞回过神来,小嘴一瘪,终于哇哇大哭起来。
陆沉没有说话,随即找了个座位坐了下去。
殿中的宫女太监无不心惊胆颤,跪坐一地。
这位陆侯爷,到底是要做什么……
莫非……
是要谋朝篡位不成?
李愗贞只是大哭,抹着眼泪,显得颇为可怜无助。
满殿的宫女太监,愣是无一人胆敢上前安慰。
直哭了许久,李愗贞的哭声方才渐渐停歇。
陆沉这才说道:“哭完了?”
李愗贞看着陆沉,一脸畏惧,不敢说话。
陆沉淡然说道:“既然哭完了,那么臣便问陛下一个问题。”
李愗贞手足无措。
陆沉随即问道:“在陛下看来,如何才是一名合格的帝皇?”
李愗贞怯懦道:“卢师傅说,只要心系百姓,便是圣贤君主。”
“仅此而已?”陆沉先是一问,然后摇头道:“如果只是心系百姓,只能说是圣贤,而非合格,如果仅仅如此就算合格的话,古往今来也就没有那么多的亡国之君了。”
不待李愗贞说些什么,陆沉便又道:“所谓帝皇,其一,便是要知人善任,知贤臣,知奸佞!并且都能很好的驾驭!陛下如今年纪尚小,不能分辨善恶,这也是人之常情,不过陛下要记住臣的话,对于奸佞,不能驾驭,便要除去,否则必成大患!”
李愗贞年纪轻轻,哪里能听懂这些,面色不由茫然。
陆沉一叹道:“臣对陛下说的这些话,陛下想来还不能理解,不过没关系,陛下只消明白一点,不管是现在,还是将来,谁都有可能对这皇位起觊觎之念,但唯独臣不会。”
李愗贞怯怯说道:“卢师傅说,陆师傅您位高权重,将来难保会生出反意。”
陆沉一笑,说道:“所以这就是臣今日进宫来的来意,其实卢巽说的也并无大错,臣权势滔天,的确有可能撼动陛下,或许陛下如今还不会觉得什么,可等以后,一定会将臣视为眼中钉肉中刺,恨不能除之而后快。”
他顿了一顿,然后没有丝毫犹豫地说道:“所以为了避免未来君臣猜忌,臣打算辞去官位,这侯爵之位,也一并奉还,还望陛下允准。”
李愗贞愣住了,不知该说些什么。
陆沉笑道:“臣本就无心权势,如今天下一统,臣也是时候该功成身退了,如今的朝堂,人才济济,有刘首辅和颜阁老等一众良臣辅佐陛下,臣此时此刻退出朝堂,也不算辜负先帝所托。”
李愗贞神色茫然,不知是该应,还是不应。
陆沉神色骤然变得严肃,走向李愗贞。
李愗贞畏惧退后。
可随后,便被陆沉一巴掌按在肩上。
“天底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小子,早晚你会明白,为何只有我不会觊觎这大齐的皇位。”陆沉说着,神色渐变溺爱,道:“说句你可能暂时还听不懂的话,我之所以想要退出朝堂,也是不想日后跪在你的脚下,这也未免太荒唐了,只怕你小子会折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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