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正在躺椅上昏昏欲睡的朱祁钰原本并没有将朱骥说的禀的要事当作一回事,可是一听到说那群早就收到消息战死在交趾的人不仅仅没死还组队跑到南洋上的某个小岛上作威作福之后第一反应几乎就是从躺椅上跳了起来。
差点被躺椅绊倒的朱祁钰推开了要上前扶自己的朱骥怒声喝问道:“你说的是真的?”
“回陛下,初时收到的鸽信并没讲清楚,但是第二次鸽信来的消息就很明确的提到了那几人的名字和事由。想来就是有偏差也不会太大,不过小臣已经吩咐从广州抽调得力人手去详查了。”朱骥连忙倒退两步躬身回复。
对于朱祁钰会有这样的反应朱骥一点都不意外,皇帝最恨的就是臣子的行为不受控制,这次查到的信息来看那几个罪臣...不,那几个贼子居然胆敢假死欺君!
而且从他们能够占据一个大岛称霸南洋来看一定还有大量官军参与其中,这就使问题更加严重化了。
“小臣收到消息初时不敢尽信,于是吩咐下去让人细查再报。结果消息才发出去不过三日就收到第二份详细信息,两相比较之后小臣与太傅和王太保询问过后确认并非进行授意,这才赶忙来奏报陛下。”朱骥额头上冒着汗把谎圆了过来,一边小心翼翼稍稍抬起头瞄了一眼朱祁钰的面部表情。还好,皇帝陛下被这个重大的信息震惊了,没有仔细回味朱骥说话里有其他用意。
“知道这些叛军有多少人吗?”朱祁钰稍稍思索后向朱骥问道。
“回陛下,小臣查询了交趾之前的战报又询问了于太傅和王太保关于交趾战损和数次调遣罪军的人数,初略估计一下或有二、三千人之众。”看到朱祁钰并没有关注自己奏报的时间,朱骥心里稍稍宽了一些。
“二、三千人...有没有想过水师中会有叛军一起呢?”朱祁钰冷冷问道。
水师的底子原本就是跟着黄萧养一起打广州的疍民,黄萧养叛军投降之后经过筛选后留了一部分疍民打乱了掺入两广、湖广善水性的官军组成的水师底子。虽然朝廷有意对水师的派系进行分拆、打乱重组仍然不敢保证就能够一视同仁。
“这...”朱骥不敢轻易接话,迟疑着组织语言。刚才只想着怎么把自己先跟老丈人通风报信的事情给圆过去,忘记了这一茬了。
上千人诈死后跑到别人的地盘上去打砸抢是必然需要水师支持的,也就是说这件事情水师一定有参与了,就不知道水师里的参与程度是多少了。
“这么说起来我还真担心起南下的水师船队了,那些可都是仔细挑选过的良家子弟,如果碰上这些叛军受了损失...朕非要剐了他们全族不可!”朱祁钰突然爆出来的戾气吓了朱骥一跳。
“陛下宽心。”小心脏差点从嗓子眼里蹦出来的朱骥没来得及先安抚自己的小情绪连忙先安慰起皇帝来。“陛下,臣来之前就已经将这几户的情况查过了,家中的主要成员都在。”
这么大的事情,朱骥哪里敢放松了?自然是早就命人将那几户叛贼家眷的情况给梳理了一遍了。
几个原本在大明根深蒂固的家族已经悄无声息的都散掉了,留下来的孤、老居多。原本的高官显贵在被皇帝陛下一撸到底后经历了数年谋求起复之路终于还是没能如愿,而家底已经被折腾了个七七八八。之后是旁人看来已经身死仍然未能得到陛下彻底原谅的家族自然就这么淡出了世人的视线。
这个时候说的主要人物都在...呵呵,朱骥也知道自己说的话里水份不少,但是总不能说这些年他们人早就四散掉了,可能都逃到海外又或者躲到哪个乡野中藏起来了吧?
景泰朝的逃民是少了,不是没有了。比如说那些在两江借了商户银子又不想还的就有不少人藏了起来,哪怕是朝廷开了条件只要他们去草原上筑城、放牧或者愿意戍边什么的就由官府替他们偿债,结果也是有不少人打着“凭本事借钱凭什么还”的想法给逃了单。
有一个就会有一群,山高林密总有些人不愿意服王法管束也就这么跑没了影。有心算无心,何况这些人组队逃到海外的了。
“去,调兵把这些人的府邸都给围了,一个也不要放过。”朱祁钰发了狠劲,有种誓必要让乱臣贼子通通服法的架势。
“是,臣遵旨...”话虽说着要遵旨可是朱骥却没有半点要迈开步子的打算,继续说道:“陛下,依臣愚见不如先让人再仔细查访一下,看看有没有漏网之鱼又或者朝中有没有其他人参与?”
朱骥这么说倒也不是为了自己在皇帝面前捞功绩又或者想要打击异己,只是事情太大一旦有漏网之鱼将来只怕自己也脱不了干系。一不做二不休,干脆把事情做稳妥点,何况这些人的家里面现在人都不知道散到哪里去了,还是放长线钓大鱼比较好。
“嗯~?你的意思是?”朱祁钰偏过头看向朱骥示意继续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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