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对于搬家这件事情上打定了主意的朱祁钰不仅仅对杭氏、唐氏态度坚决,就是对太子朱见深在内的其他人也几乎是一样的臭脾气。
南京,也称金陵。绝对是江南繁华之都,大明朝曾经的政治、经济、文化中心。不,应该说是文娱,其文化、娱乐一条龙服务...或者说更像是两条正在交尾的长虫,相互间死死缠绕在一起,一眼看上去根本分不清彼此。
此时的金陵城与后世的国际都市一样都是大染缸,甭管有多么纯多么白,只要一入了这个灯红酒绿、歌舞袅袅的繁华之都就一切都变了味...变了色。被染成什么花里胡哨的都不奇怪,更多的都是脏到看不清是什么颜色,比黑色还要黑,而且脏。
朱祁钰怀揣趁着还能动的时候整顿金陵乃至江南整个颜色市场这个大染缸的雄心壮志,自然不肯在北方多耽误时间了。孩子都已经大了,能够轻轻松松祸害人家女娃子了,自己要是再等几年哪里还能起得来?
“等你到不惑之年再交权,你长得好不好我不管,你想得还真是挺好的。”冲着不知道是不是想哄自己玩的朱见深一通龇牙咧嘴,朱祁钰直接一口拒绝了太子的这个提议。“等你能明辩不疑的年纪我都六十了,你还想我把这整个天下都打下来白送给你不成?就算我肯你那几个婶婶能答应了?再说了,我还想趁着年轻多走走看看呢!”
前一世只不过是普通人家的穷孩子,看到身边人出门搞个新马泰七日游就要捏捏钱包心中暗暗失落的人,这一世可不得借着大明朝国力好好为自己谋一把福利了。
“要明白,这天下的穷苦人还很多,都等着我们大明来拯救的。”假、大、空的官话、套话这一世听的还不如上一世来得那么让人云山雾水的,自己多少也学了一些。对自己行为的无耻性、无理性进行包装的手段,朱祁钰是一点心理负担也没有。
“眼下咱中国是勉强走上了正轨,百姓们的碗里不仅有盐还有油水了,可是全天下还有这么多地方的人民等着我们去解救他们于苦难之中啊~”朱祁钰这话说的冠冕堂皇,像极了完全不在意自己形象,就以逗乐他人为最高宗旨的马戏团小丑。
“百姓乃是天下之百姓,万民乃是天下之万民。我大明既然是中心之国,那自然是要承担起养护万民的责任不是?”朱祁钰的每一个字说出来大家都能理解,串到一起组成一句话就有些不那么让人明白了。
“陛下是要征伐番夷?”商辂眨巴眨巴眼睛小心的问道:“陛下若是南巡体察民情,臣自然是无话可说。但如果要开战事恐怕不妥,还望陛下三思。”
“嗯?征伐番夷?”朱祁钰扭头瞄了瞄商辂问道:“商卿,是我说的大明官话不正宗你听不懂还是我的信誉有问题值得你怀疑?”
“臣岂敢。”商辂连忙躬身拱手说道:“启禀陛下,当今天下稍定,万民正是需要休养的时候。臣只是担心陛下南巡会给番夷机会,又开了战端就不美了。”
鬼话天天说,今天特别多。看到朱祁钰不满,商辂忙给自己说的话打圆场。
“启禀陛下,陛下南巡兹事体大,是不是再多准备准备?”于谦也拱手询问道。“大明这些年全靠江南供养,若是陛下南巡必然会影响朝廷的税赋钱粮使用,还请陛下三思。”
“笑话,就只有景泰朝这些年靠江南供养的吗?正统朝又是靠什么供养的?”一说起江南财赋朱祁钰的无名之火腾的一下子就上来了:“莫说这些年塞北还有大量牛羊马驼输入中原,更有无数的皮子、筋、角都卖到云、贵去了。怎么的,就景泰朝税赋难了?是需要让朝廷拿出大量金、银、粮、布白白供养塞外了还是要用民脂民膏招待外番使臣了?”
朱祁钰这话问出来不肖说,殿内自然是一片鸦雀无声的死寂场景。好好一场茶话会就这么两、三句话就给硬生生把天聊死了。景泰时期供给塞北的粮、布不降反升,但同样从草原上获得的物资更加丰富了,而且整个中原地区的小手工业也得到了飞跃式的发展。
原本朝廷里用粮草输边换盐引的方法吸引商贾往边塞送粮草,商贾们学精了就直接在边塞附近找地种粮直接送到边关换盐引。在针对草原安排了多个榷场交易日用品后中原地区不知道多少小门小户开始加大了手工纺纱织布、作陶造车的人力投入,大量小作坊的兴起也为中原地区百姓增加了不少的收入。
朝廷因此多收的税赋就不用说了,仅仅是不需要再像鞑靼、瓦剌制霸北方草原时期那样花费朝廷大量钱粮就是一个天文数字了。
“我不过就是要去南京住一段时间而已,能花费多少钱粮还是就一定会兴起多少战事吗?打仗是要死人的,这我还能不知道?”对于商辂提到的战事问题,朱祁钰很是嗤之以鼻的态度。“就西南那些番属,还用得着动刀兵吗?用大明宝钞我压也压死他们了。”
大明...宝钞......才从吏部左侍郎位置被调到户部的姚夔眼角抽了抽,干巴巴的嘴唇几次开合最终还是没有发出一点声音来。
大明宝钞这个已经十几年不怎么被人主动提起来的玩意儿居然再次被皇帝陛下给拎了出来单说,而且一开口就是要用来打经济仗。早知道有这么一档子破事,当时就不该脑子发昏主动请缨来户部了,传闻明明是说要升自己到礼部做尚书的。虽然礼部这几年的名头远不如从前,但礼部尚书至少不用扛这个雷的。
“早些年朝廷就有准备过不费一兵一卒,就用大明宝钞就把这些番国给洗劫一空...那啥,就用宝钞就能通过经济手段让这些番国都彻底臣服。没曾想一切都太顺了,顺得离奇,一个个归顺的让我都不好意思动手了。现在谁要是作死,可正如了我的意了。”朱祁钰这一番话说出来,朱见深也默默点头认可。
众多皇子在皇宫的学堂里都有听过朱祁钰的经济课,虽然朱祁钰讲的乱七八糟前后不搭在后世能让人笑掉大牙,但是这种新颖的思路仿佛给一众通读四书五经的皇子们打开了一个新的天地,让大家都对战争有了新的认识。
可惜了,一直没有见到经济战具体怎么开打就结束了,那些储备的大明宝钞和国债券都压箱底快要被虫蛀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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