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朱见深的马屁能不能让皇帝陛下听到这个是不用愁的,在场的都是人精,这话无论如何都会传到朱祁钰耳朵里。只是像于谦、王文这种是不屑为之而已。不屑为之是不屑,但不影响大家也跟着附和称赞景泰皇帝陛下英明神武,乃是千古一帝。
不主动拍马屁是一回事,不附和两声那是原则问题。
咋的,你不屑当今皇帝的行为,你行?那你上呗!断头台给你安排上,妥妥的!
“维和营战力自然是不错的,只是毕竟是外族......”朱见深话里话外的意思有些不解,眼神再次看向了马昂。
“维和营是外围的营头,核心的保卫工作还是汉人。何况维和营里还有满、蒙、汉三族的军士。自陛下将海西野人改为满族以来,满蒙汉三族还是比较融洽的,何况汉满、汉蒙通婚、混居已经成了定数,这两族的人也乱不了。”于谦面无表情继续解说道。
“哦哦,是见深多虑了。叔皇谋划万无一失,哪里会有想不到的理。”朱见深面上尴尬地笑笑,内心怎么想的就不得而知了。
“呵呵呵呵...小爷说的是。”汪直带着职业性的谄笑连忙接话道:“要说陛下谋略万无一失,这最最令人拍案叫绝的还是坚持传位于小爷,大明传承从此回归正统,内臣为小爷贺,为大明贺,为万民贺!”
论拍马屁还得是宦官,汪直的行为惹来了一众目光问候。又是一个死太监,皇帝陛下有好生之德更不忍国人受宫刑之苦,早早就断了内宫添置宦官的规矩,可惜总还是有一些年轻的宦官成长起来,愣是没死透,没死绝,可惜了了。
“小爷,适才皇爷还问到了,这内阁和部衙的主官小爷是否有个定夺?小爷这边定好了人选,皇爷也想问问剩下的是否愿意一同承受扈南下。”汪直讨好的向朱见深打听是不是有自己中意的班底做为留守官员的意思。
皇帝已经明确了要留守的几位重臣,那是安排了辅佐太子监国的。除此之外,内阁、六部和大理寺、都察院这些衙门主官只要太子有意都可以安排调整人手。
“啊...这都是叔皇爱护之意,若非叔皇岂有见深的今日。往后还是需要各位臣工,各位长辈多多爱护,多多帮助见深做好这个留守,等叔皇回京之日见深也好有个交代不是?”朱见深的客气话是真客气,谁都知道现在这种情况朱祁钰丢下皇位的态度再坚决不过了,怎么可能还会回京来。
景泰皇帝果真回京了,你这个太子爷的位置还稳当不稳当可就真不好说了......那可不得是南洋受挫了才能回朝,只怕那时他中兴之主不会肯再把位置传给你这个侄儿喽~
“臣等份内之事,当不得殿下之礼。”看到太子朱见深又一个罗圈礼作过来,众人连忙起身回礼并口中谦词表示不敢受太子的礼。
“关于留守京城的事情,说起来还是要多多麻烦于爷爷才是。于爷爷是五朝元老,无论是朝堂事还是天下事处理起来都是得心应手。官属调配安排这些,见深哪里懂那么许多?还要多多仰仗您老!”说着,朱见深再次向于谦行礼作揖。
“不敢,殿下谬赞了。”于谦不动声色的拱手弯腰回礼道。
“嘶...干爷爷~”大殿里有人嘘出了声:“以往可都是叫于爷爷的。”
“噤声,干爷爷、于爷爷与你我何干?莫要多事。”旁边有人小声提醒。自古以来都是兔死狗烹,鸟尽弓藏,这会不就是干爷爷多了一个勾而已嘛,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话不是这么说的,这还没坐上位置就开始摆脸子了,这之后...”
“之后什么之后,咱们还不是当一样的官吗?换在正统朝、宣德朝又有何妨了?”
呃...好像也是这么一回事。很快,刻意压仰着声响交谈的大殿回恢了平静,就如同之前没有过众人的聒噪一样。
“殿下说的是,臣与廷益公都已经历经五朝,年龄大了不堪重任,正想要乞骸骨致仕呢!”听了太子称呼上的变化于谦有什么感觉还没反应出来,王文倒是先声夺人直接就冲太子开了腔,大有一种士为知己者醉死,女为悦已者破音的劲头。
“太保何出此言?”朱见深此刻也体会到了自己的一时失言引来满朝文武的猜疑,连忙想要圆回来。“见深只是不想让诸位长辈以为我有藏私回护太师的意思,大明江山中兴还要靠太师、太保这样的老臣庇护才是。”
上位者一个眼神就能引起旁人猜忌,朱见深刚才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又或者是潜意识里就对自己那个便宜叔叔硬塞给自己的干爷爷有些排斥,一不留神就给叫成了于爷爷,这话要是传到后宫里,刚才还准备交权的皇帝叔叔没准就能立马把自己给掀了天灵盖,而自己还没处说理去。
江山传承那是打破无数人血脉亲情的东西,无形无味无影无踪,归根结底就是无情无义的无相宝座。叔叔自己有儿子不传,坚持要把位置传给自己,多少也跟满朝文武的坚持有关系。而朝臣的代表人物于谦、王文、胡濙、王直都是力挺维护自己的。
如今胡、王二人归于乡野,自己眼见着要上位了就拿干爷爷不当爷爷了,天下人怎么看?叔父皇帝怎么看?
想到这里,朱见深冷汗就下来了,真想给自己那张嘴狠狠抽两下。“太师勿怪,以后朝堂之下见深还是依旧称干爷爷,朝堂之上称您太师好了。见深此意绝对只是想避免天下人有所误会啊!”
“殿下无需如此。”于谦再次起身行礼说道:“臣从无居功之意,更没有倚老之心。当年陛下担心外敌来犯,京城若有万一需要太子南迁传承大统,因此才一句戏言指认老臣出首,殿下无需当真。”
于谦对于这个干爷爷还是于爷爷的身份可能是真不那么在意,但一旁的王文却是有些忿忿不平了,就连大殿里其他位置也传出了低低的叹息声。
呃...好嘛,自己嘴欠叫了声于爷爷,无论原本是什么意思都被人看成了过河拆桥、卸磨杀驴了。这下恐怕是说不清楚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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