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景泰皇帝陛下登基满七年的庆典不出意外没能举行,对于这个提议朱祁钰直接嗤之以鼻的拒绝了,没有半点犹豫。
手里捏着用倭国石见银山产出的白银制作的新银币,朱祁钰脸上难得的露出了满意的神色。新银币无论模样还是质感与后世见过的袁大头、清龙又或者鹰洋都有得一拼了。
虽然只有五百文和一贯两种币值让朱祁钰多少有些担心这是通货膨胀的前奏,但是仍然不能掩盖银币本身的美感。
图案清晰,线条柔美,字迹铁划银钩的笔法…“怎么是宋体和隶书两个版本的字体?”朱祁钰仔细辨认一番后问道。
“回陛下话,宋体字看起来昜清楚,更适合印在钱币上。”石璞出班回复道。
“还是用楷体吧,宋体看起来是漂亮,不过还是印书看起来更好看。钱币上。隶书嘛…太占地方了。”隶书扁平扁平的也很好看,但是在小小的钱币是太占地方了。至于宋体,本名应该叫秦体才对。
秦体是秦桧的秦,南宋第一大汉奸虽然对国家一塌糊涂,但是秦桧在文学上的造诣还是值得一提的。
“臣遵旨。”石璞答应一声就退了回去。
如此漂亮的钱币少不了制钱模具,工部一早给出答案说一收到消息立刻将造币模具送去了天津就近制币——我信你个鬼!一群糟老头子坏得很。
“黄卿,这是你第一次来京城吧?”朱祁钰朝还跪在地上的黄正养问道。
“回陛下话,小臣第一次来京城。”黄养正乖乖答话。
“是嘛~我还以为你来过京城了。杨卿在世时奉朕旨意负责招安在广州叛乱的反贼黄萧养,你知道吗?”朱祁钰这话就纯属明知故问了。黄萧养和黄养正不就是一个人嘛,那个养正的名字还是杨信民给取的呢!
可是授意这么做的人可不就是如今端坐在龙椅上的这位景泰皇帝陛下。
“臣…知道。”黄养正额头上的汗立马就飙了出来,几乎是瞬间就布 满了整张常年经历日晒雨淋已经明显超越自己年龄的脸。
当年朱祁钰给杨信民的令谕中非常清楚提出了三点,其中之一就是黄萧养必须要亲自到南、北二京请罪这事才算完。
黄萧养当然没有来,因为没多久黄萧养就诈死换成了黄养正的身份继续在官军体系里负责招安和剿灭广西叛乱的工作了。
“知道就好,去过南京吗?”朱祁钰旧事重提,还反复提。
“臣…这次走陆路回广州时去南京。”黄养正这会心里胆寒了,当年造反的气势早就磨了个干净。这会跪在大殿里后脊梁阵阵发寒却一动也不敢动。
当年投降也是情势所逼,官军大队在往广东方向运动,前锋已经屡次三番杀入自己阵营里斩将夺旗使得军心不稳了。
更有甚者,杨信民在广东的官声太好了,一听说杨信民回到广东为官,军营里不知道多少人私下里串联要拿自己的人头投奔官军赎罪。与其被自己部属斩杀了送给官军做投名状,不如自己找个借口降了还能留 条小命。
命是留住了,杨信民也果真很守信誉,可惜杨公没多久就故去了,自己这些年在大明官军体系里也是一个完全融不进去的存在,随时担心有人在背后捅自己一刀。
好多年了就没睡过一个安稳觉啊~
有时候真想自己就这么替大明战死了,又或者某个部属就直接在背后捅了自己也就算了,不用这么时时刻刻提心吊胆活在这里生不如死。
“嗯,去南京之后记得替朕去给金英上一柱香。人孰无过,金大伴自文皇帝时就在宫里伺候了,先章皇帝还曾经赐给免死券的仔细人。有功赏也赏了,有过自然也是该罚的。”朱祁钰这话,像是在说金英,又像是在说黄萧养。
“臣遵旨。”黄养正一时还没醒过味来,先规规矩矩磕个响头下来。
“起来吧,一直跪着干嘛。”朱祁钰这会像是埋怨的话,好像之前黄养正跪倒磕下头去时他睡着了不知道一样。
“金大伴还好,没遭什么罪。看看在交趾的官军就知道了,好多人犯了错是要用一辈子去弥补的,不是说没事就能没事的。”朱祁钰这话指的是谁再明显不过了。
刘安、赵荣那一大票人还在交趾玩命,一边要小心交趾叛贼的反扑还要小心蚊虫蛇蚁甚至气候变化要了自己的小命。
扑通一下,才爬起来的黄养正腿一软再次跪倒。这真是太他皇太妃的吓人了,好好的说着说着怎么又拿那些犯事的罪官来说事了。
相比较起来那些罪官只是犯个失机之罪,而自己可是实打实的叛国之罪呐~
当年自己不仅称了王,还封了一堆官,就差打破广州城直接称皇帝了。
“说说吧, 这次为什么突然跑到倭国去了。还跑到人家地盘上烧杀抢掠的,不知道倭国是我大明的属国吗?”朱祁钰随口一说,黄养正脸上才收的汗又像喷泉一样冒了出来。
“臣…臣…罪臣擅起边衅,罪该万死!请陛下治罪。”此时的黄养正只能硬着头皮一个头磕下去就不再抬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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