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能没搞到军粮,但也奈何不了王忠弼。只能负气离开了。
但是钱能确实是心系百姓,一边上折子去朝廷,参王忠弼一本。一边想尽一切办法,搜刮粮食。
在城东、城南、城西、城北开设了粥厂。并下令南海府的所有县城,也都开设粥厂。
施薄粥。也就是很薄很薄的粥。这么吃一段时间没事,但是时间久了,人肯定会出问题。
但对于城中的百姓来说,这也算是活命的路子了。百姓闻风而动,拖家带口,前往粥厂等待施粥。
但是很快,粥厂就办不下去了。钱能还算好官,但架不住属下贪官污吏多。比如说钱能下令一锅粥,用一斤米。
贪官污吏,克扣了一两。这少了一两米,看又看不太出来。钱能只能干瞪眼。而这导致了百姓,更加饥肠辘辘。
而且。不仅是城中的百姓恐慌,城外的农户也恐慌。没错。农户手头还有去年的秋粮,勉强还有饭吃。
但是多少人能撑到明年秋天?而且如果明年秋天,也绝收呢?这靠天吃饭,实在是没办法。
农户们也是闻风而动,来到了城外的粥厂,抢占米粥。这让城中百姓与城外农户的矛盾爆发,发生了一些恶性械斗事件。
也让钱能本就不多的存粮,如流水一般变少了。
钱能没撑几天。就只能开流节源,把粥厂里的米粥,弄的再薄一些,直到最后清如米汤。
但就算是这样的米汤,百姓还要排队很长时间,才能弄到。如果重复排队,轻被打骂,重立刻被抓走关起来。
上午。
粥厂外,人潮涌动。其中就有张门板夫妻,以及五个孩子。现在城中一切都停摆了,所有人都在等待米粥。
张门板早就不做工了,成天带着妻儿在这里等待。他把家里头的钱币,全部藏在身上。
随着局势动荡,偷盗也多起来了。已经有很多人家,遭贼了。
“当家的。我们迟早饿死啊。”张门板夫妻刚刚带着孩子们,得了七碗米粥,来到角落处坐下。
饿的前胸贴后背的张妻看着碗里的米汤水,一脸的绝望。短短几天时间,他们全家,都饿了三圈了。再这么下去,迟早成了道旁的骷髅。
“能怎么办呢?先撑着。”张门板苦笑了一声,然后咕噜咕噜的端起了碗,把米汤给喝了大半,然后放下。等五个孩子喝完之后,立刻眼巴巴的看着张门板。
张门板把碗筷里的半碗米汤,匀了一下,倒给了五个孩子。
不管是因为什么,这世上的生物,多数都有舔犊之情,更何况是人?
不到万不得已,没人会易子而食。就算是到了万不得已,有人易子而食,也有人不会。
而当家的之所以是当家的,因为他是男人。
但是这么下去,真的要死人的。张门板咬着牙站起,四处转转,看有没有活路。
就在这时。他听到了两个人的谈话。
“再这么下去。我们恐怕要死光了。我听说应庆府的辅汉将军。手中有粮食,也愿意分享给民众。他开设的粥厂,是浓粥。能竖起筷子不倒。真是仁义将军啊。”
“这件事情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我还能骗你不成?我打算明天去投奔辅汉将军。”
“对了。祭天求雨的事情,你也应该知道吧?将军是天命所归之人。去找将军,一定能够活下去的。”
这二人的谈话,让包括张门板在内的许多人,眼睛都亮了起来。张门板摸着自己干扁扁的肚皮,一咬牙,想着。
“左右是个死。不如去应庆府、广川府去碰碰运气。”
“辅汉将军仁义,总不会比这帮贪官污吏还坏吧?”
张门板抬眼看了看这些个施粥的官吏,一个个全是红光满面,身体富态,不知道吃了多少油水。
特码的。
张门板很快就回到了家眷处,拉起妻子道:“走。我们去应庆府。”
“应庆府?”
张妻一脸茫然。很快,夫妻二人就带上了五个孩子,往应庆府方向狂奔而去。而这样的人,不在少数。
而实际上,他们已经成为流民,开始舍弃家业,讨食了。
情况再坏下去,就是陈胜、吴广登高一呼。“王侯将相,宁有种乎”了。
..........
辅汉将军府,堂屋内。
吴年、刘知行、汪由校、李勇、张海平、陈家贵等人分主次而坐,所有人的脸色都很凝重。
“将军。不仅是南海府有流民涌入。广阳府、黄龙府也有流民涌入。而且这不是自然产生的,有一只大手在操纵一切。”
“极有可能是蒙元人。”
陈家贵深呼吸了一口气,抱拳行礼道。
“将军。现在该怎么办?我们的粮食,也只能自给自足。如果涌入的流民太多的,那很快就会被吃垮的。”
李勇没有任何主意,抬起头来凝重道。
“有两个办法。一是派兵扼守山路,阻挡流民进来。二是想办法开源节流,收下所有流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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