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先给你。”杨敏取出一个小小的乌木盒子,递给夏然。这盒子色泽古朴沉郁,上面的花纹已经被磨损得几乎看不清,少说也有上百年历史了。夏然打开盒子,里面装着一颗乳白如玉,光泽莹润的药丸,透出一股清冽的草木气息。
“这是辟浊丹,能够保持人的神智清醒,对于精神控制类的蛊术都有防御效果。”杨敏解释道,“这颗丹药是师父所制,单独传给我的,师弟并不知道。一颗丹药的药效可以持续半个月到一个月,在这段时间内,无论师弟给你下傀儡蛊还是御奴蛊,都不会有任何效果。”
“你给我这个,是希望我帮你做什么?”夏然自然不会天真到以为对方纯粹是来帮她的。
“说容易很容易,说难也很难。”杨敏望着她,眼底深处又出现了那种灼灼的暗火,“师弟既然对你感兴趣,一旦抓到你的话必定还会对你用御奴蛊,你假装被他所控制,就可以接近他的身边。”
“然后呢?”
杨敏伸出手,掌心中出现了一颗小小的赤红色光点,静止不动,光芒明亮但是柔和,没有固定的形状,似乎不是虫子,但也看不清到底是什么。
“你找个机会,把这只蛊放到水里,想办法让他喝下去。这只蛊是没有实体的,光芒一入水就会消失,无色无味,不用担心被发现。”
夏然仔细看了一眼那个赤红色光点:“这是什么蛊?”
杨敏的声音一下子低了下去:“……情蛊。”
“情蛊?”夏然一下子睁大了眼睛,“你要给那只神烦狗门主下情蛊?”
之前来苗疆的路上,夏然就听龙蓁蓁说过这种苗疆最具有传奇色彩,故事也最多的蛊术。无论男子和女子都可以养情蛊,但是一生只能养唯一一只,需要付出极大的心血和代价,而且倘若不是真正倾注入一腔深情,就不可能养得出来。养出真正成熟情蛊的概率小得可怜,只有那些天赋高的蛊术师才有可能做得到,否则的话,整个苗疆早就乱套了。
在苗疆的传说中,把情蛊下在心仪之人的身上,就只能一生一世一双人,一旦中蛊者背叛对方,爱上他人,或者跟他人发生亲密关系,情蛊就会令负心人体内巨痛七日七夜,最终破体而出,致人殒命。至于下蛊者一方同样不会独活,在负心人死去的一瞬间,也会随之而死。
正因为有这种生死相随的惨烈,若不是爱得如痴如醉如疯如狂,没有蛊术师敢轻易给人下情蛊。情蛊虽然传得神乎其神,但亲眼见过它的人少之又少,在苗疆也只能算是一个神秘的传说而已。
“对。”杨敏咬着嘴唇,眼中有一种不顾一切的决绝,烈烈如火燃烧,“我十五岁的时候开始养这只情蛊,到现在已经养了十七年,这只情蛊的等级已经属于比较高的类别,我可以亲自催动它在对方体内发作。师弟防心很重,这么多年时间我都没有找到机会给他下蛊,但他难得对一个人这么感兴趣,你也许会有机会。要是你成功给他下了情蛊,我就可以逼着他给你的队友们解开傀儡蛊,放你们离开。”
夏然之前在第三重门殿,看到其他门人全部逃光,只有杨敏一个人留下来,而且还是用那种眼神看着萧无羡的时候,就已经猜到这个冷艳女子应该是对萧无羡有意思的。但是能够拥有这样的决心,冒着这么巨大的风险给他下情蛊,该是爱他爱到了什么样的疯狂程度?
再说了,那只神烦狗门主除了长着一副好皮囊以外,一望便知是个冷血冷心,凉薄无情之人,从他刚才对杨敏的态度就能看得出来,这个女子在他眼里根本就是卑微如草芥,连看都不值得他多看一眼。
不过,现在是个看脸的时代,也许就是有这么傻这么执着的女人。人家有多痴情是人家的事,夏然管不着,她只关心她自己的事情:“你既然这么爱他,我又凭什么要相信你?要是我给他下了情蛊,你一回头就帮着他来对付我呢?”
杨敏苦笑了一声:“我没有什么办法能让你相信我。但是就算我不参与进来,师弟现在本来就要对付你,我不过是给你提供了一个机会而已。傀儡蛊只有下蛊者能够解开,师弟的实力有多高,你也已经清楚了,要有足够的资格逼着他给你的队员们解蛊,我的这个提议是你现在最好的选择。如果我没有骗你,那么你就可以以最简捷的途径救出你的队员们;如果我骗了你,你也并没有什么更大的损失。”
都说恋爱中的女人智商为零,但杨敏貌似是个例外,她并没有一个劲儿地让夏然相信她,而是给出井井有条的缜密分析,让夏然自己来判断。这种客观性的方式,往往比信誓旦旦对天赌咒之类,要更加令人信服得多。
夏然斟酌半响,最终还是答应了:“我接受你的交易,但是萧无羡这人感觉难缠得很,我也不保证一定能成功给他下蛊。万一浪费了你这一辈子只能养一只的情蛊,以后再遇到心仪者又没有情蛊可用的话,可别怪到我头上来。”
杨敏低低一笑,笑容里带着几分决然,几分悲哀。
“我不会怪你的。早在开始养情蛊的时候,我就已经清楚这辈子只会爱这一个男子,在他之后,再也不可能出现能让我用情蛊的第二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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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一整天都在医院,见缝插针地抽时间写了这么多,明天争取多写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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