宓妃觉得自己做了一个很长且很可怕,也极其危险的梦,在梦里她浑身都布满了伤口,轻轻一动就疼得她倒抽一口凉气,好像她全身上下就没有一个地方是好的。
她记得在她的梦里,有璀璨到刺眼的白光笼罩着她,刚开始的时候那些白光除了刺眼一些也不觉得有什么危险,可慢慢的那些白光变得狰狞可怖起来,它们化作一道道锋利的光刃,先是划破她的衣裳,再在她的肌肤上留下一道又一道细长的伤口。
在那数不清的光刃攻击下,宓妃只觉自己退无可退,因为不管她怎么躲,怎么避,那些光刃就仿佛是长了眼睛一样,追着她,将她弄得万分的狼狈,还遍体都是伤。
然而,那些锋利的光刃都不是最危险的,它们就如同真正危险来临之前的开胃小菜一样,纯粹就是逗着她玩的。
“小灿,小灿……”
“怎么了大哥,是不是她出事了。”在院子里熬药的宫灿一听到季逸晨的喊声,立马丢下手中的小扇子就朝宓妃的房间冲了去。
“小灿,你快看看她是不是要醒了?”宓妃一天不醒来,压在季逸晨心口之上的巨石就一天也移不开。
此时的宓妃的确是躺在床上,她的头左右摇摆着,汗水打湿了她额前的头发,而她的手也紧紧的抓着床单,仿佛正陷入了什么可怕的梦境之中。
季逸晨曾试图靠近宓妃,安抚宓妃的,结果每当他一靠近,即便就是身处昏睡中的宓妃都会浑身紧崩,高度的戒备起来,骇人的杀气自她的身体里涌现出来,逼得他不得不后退。
每当他从宓妃身上感受到那样重的杀气时,他都不禁会去想,究竟是怎样的生长环境,才会造就了这样的一个宓妃。
“大哥先别急,让我替她诊一下脉再说。”
“嗯。”季逸晨点了点头,后退几步让宫灿可以坐到床边为宓妃诊脉,“小灿,她潜意识里的防备很重,你小心一些,别被她给伤到了。”
宫灿不是第一次被宓妃诊脉了,当然也不是第一次被宓妃给误伤到,因此,每次他要靠近宓妃的时候都会留有防备。
他是怎么都想不明白,宓妃是怎么练就这样一身本事的,且下起手来那力气还不是一般的大。
修长的手指搭在宓妃的腕间,可架不住宓妃不配合不是,她的手紧紧的抓着床单,以至于宫灿根本没有办法替她好好的诊脉,而且她的气息起伏不定,更是让宫灿无法摸清她现在的身体情况,哪怕就是用药都要小心再小心,生怕给她用错了药。
“怎么样?”眼见宫灿又是好半天都没有开口说话,季逸晨那颗不曾落下的心就又提了起来。
“她的脉象紊乱,气息虚浮。”
“那咱们该如何为她调养?”
宫灿摇了摇头,抿唇道:“我一直都觉得她的脉象与一般人有异,时隐时现,时强时弱,有时候看起来没有一点儿异常,可有时候根本就摸不到她的脉象,仿佛她的脉搏没有似的。”
“她原就不是普通人。”
闻言,宫灿看了季逸晨一眼,嘴角勾起一抹苦笑,道:“大哥这话说得倒是没错,她要是普通人,我都没见过比她更特别的人了。”
想到那千钧一发之际,她犹如一道闪电般将季逸晨抓住,再将季逸晨抛向他,而自己则被卷进那恐怖的穿梭风暴之中足足有一盏茶的功夫,倘若换成是别人,只怕早就被撕成粉碎了。
而她,虽然身受重伤,陷入昏迷,却是一点儿都没有缺胳膊少腿儿。
“那她现在是做恶梦了?”
“嗯,的确是做梦了。”
“看她的神色,这个梦应该很恐怖。”
宫灿挑了挑眉,沉声道:“最迟今天晚上她应该就会醒来,至于她做的是什么梦,咱们无权知晓,而且以她的性子大概也是不屑对我们谈及的。”
她从穿梭风暴中救了季逸晨,然后又强撑着已然重伤的身体在传送台中不住的下坠,直到紧要关头他们被抛出传送台,宓妃才终于无法继续支撑下去,陷入了深度的昏迷。
想来在她倒下的那一刻,定然也是确定周围暂时没有危险的,否则她怕是还会继续强撑着。
不得不说遇上如同宓妃这样的人,宫灿无比的庆幸,他们从一开始虽然说不上是朋友,但也并非是敌人,不然有这么一个强大到无法想象,无法预料的敌人,可真是够让人头疼的。
“就算她的自我保护意识再怎么强,但她也是一个人,一个跟我们一样会有情绪的人,咱们刚刚历经了那样的风险与磨难,她的有些意识应该还停留在被抛出传送台那一刻,梦醒了她应该也就醒了。”
宓妃已经整整昏睡了三天,期间宫灿也试图为她好好诊一诊脉,再让她服一些药,可惜即便如此,宓妃依旧不是能随意让人摆弄的人。
想到宓妃身上的那一身伤,宫灿只是隔着衣服看了一下,至于给她清洗伤口和换衣服,他们兄弟都是拜托这家客栈掌柜的闺女帮的忙,要不他们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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