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面容深沉,不置可否。只是他心中却掀起了一波烦乱的情绪。仿佛显喜欢毛乐言,对他而言是一种困扰。撇开这一切,让他把毛乐言迎进宫中,他是不甚愿意的。他总觉得她这样的人,就像是一条无忧无虑的海鱼,只能在宽阔的海洋里自由自在地游动,宫中的生活不适合她。就是这样不知道自己想怎么样的情绪,让他觉得混乱起来。他不希望毛乐言与庆王在一起,也不会迎毛乐言入宫,他希望日子一直这样下去,他和她之间保持这样的关系,而她和庆王之间,也最好不要太过亲近。
或许是害怕吧,总觉得毛乐言是个危险的女子,她总是让他失去判断能力,在山上如是,如今也是如此,他怕,是因为他肩负江山社稷的重任,他不能被一个女子影响自己的情绪。他从未有过这么彷徨的心情。
莫离见皇帝不做声,有些担忧地问道:“渐,你该不是?”在两人独处的时候,莫离总是称呼他年少时候的名字。
“不是!”皇帝立刻否认,不用问,他也知道莫离要问什么。他立刻否认,不心虚,是因为他还没觉得自己已经爱上了毛乐言。他只是觉得她有些特别而已,真的仅此而已。
“不是就好,我真不想你们叔侄两人为了一个女子起纷争。”莫离道。
皇帝嘴边绽开一抹苦笑,“怎么会?就算朕真的喜欢她,只要是显儿喜欢的,朕都不会跟他争。”刘显为他,为这个江山付出太过太多了,何况,又是刘显认识她在先的。
莫离松懈了一口气,若有所思地道:“诚然,这个毛乐言倒是挺特别的。”
“岂止是特别?你是没见识过她的轻功,朕相信,放眼武林,没有人能及得上她。”皇帝亲眼见过她施展轻功,如今想起还觉得震骇。所以她能从一众武林高手中把那孩子救出来,在他看来也不是诧异的事情了。
庆王与毛乐言出了宫,在马车上庆王一言不发,脸色铁青。毛乐言不知道哪里得罪了他,也干脆不做声。没见过这么爱生气的男人,就算生气,也该有个理由才是。想起方才,最得罪他的大概就是不让他看着自己诊治了。若是连这个都要气一顿,真不知道他小气到了什么程度。他又不是学医的人,就算看着她诊治又如何?
马车哒哒哒地往庆王府奔驰而去,车道两旁的百姓把手卷缩进袖子里,迟缓地行走着。这么寒冷的冬天,若不是必要,谁都不想外出。
毛乐言掀开帘子看了一下,觉得有些百无聊赖。来往的人群像是在水底潜行的鱼群,转瞬即逝。脑海中想起方才与皇帝的对视,心中幽幽地叹了口气,在现代的时候,未曾对一个男子有过这样的情愫。在年少的时候,她唯一做过的一个梦,就是嫁给王杰,做他的新娘。到最后,但是,她也知道那不是爱情。她只是喜欢他的歌,沉溺在他歌声的悲伤中。
但是,现在她意识到了一些事情正在渐渐发生。很奇怪的是,身边这个男人与皇帝一样的优秀,但是她对着庆王这么久,愣是半分爱意都生不出来,倒是对一个未曾见过几次面的人留了心,并且烙下了痕迹。
“你喜欢皇上,是吗?”庆王沉默了许久之后的第一句话,就是带着沉暗的气息问她。
毛乐言虚笑了一声:“神经病。”心中有些悸动和不安起来,有这么明显吗?
“你当本王是瞎子?你们在山洞两天,都做了些什么?”庆王沉着脸瞪视着她问道。
毛乐言戳着他的脑门,道:“隐私,你懂吗?”
“说,你是不是跟他……”他脸上涨红,话说出了一半,却问不下去了。
毛乐言斜眼看他,“就算我跟他做了什么,值得你这么生气吗?别告诉我你喜欢上我了。”
“放屁!谁喜欢你?本王只是警告你,你现在身份未明,来历不明,最好不要接近皇上,否则休怪本王对你不客气。”庆王有些气急败坏,更有些心虚,所以虚张声势地怒骂她。
“你不让我接近,我偏接近!”,毛乐言故意气他。
“你要死,本王不拦着你。但是别说本王没警告过你,你的来历一直都让人怀疑,如今朝中三党作乱,一旦出了点事情与你相关,就算你是无辜的,皇上也会宁宁枉勿纵,你若是想保命,就乖乖地呆在毛苑,闲事少理。”须知道恫吓是一件很下三滥的手段,但是庆王已经没有办法,只能像小孩子一般,使出最后的杀手锏。
毛乐言不做声,她知道他说的事情都会发生,就算最后皇帝相信她,旁人若不信,他也保不住她。最好的办法确实如庆王所言,闲事少理。
庆王见她不做声,便道她害怕了,心中更是烦乱,他还没试过这么无助过,要用恫吓的手段来阻止她接近皇上。可若是不这么做,他心里更是虚得很,空荡荡的,总怕他们之间发生些事情。
见她不做声,庆王也知道自己有些过火了,他沉默了一下道:“本王不是说想要管你,只是你出事牵连甚广,毛家的人也会被你拖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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