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东临沂,清军大营,多铎营盘内,满达海垂手低头站在多铎面前,上缴了征南将军之印。
多铎看了他一眼,摆了摆手,“仗打成这样,本王也不说你,你自己回北京向摄政王,还有八旗老少去解释吧!”
这次赵铭入淮江,又杀入山东,搅乱北方局势,让满清损失惨重,京城内怨气很大。
漕粮没法子入京,城中已经饿死了人,八旗和眷属虽然没事,但是也对飞涨的粮价十分不满,对洪承畴和满达海有很大的怨气。
打了败仗,自然是要受到惩罚,赵铭从洪承畴的防区,流窜到两淮山东,洪承畴自然要担负责任。
虽说多尔滚其实很想继续用洪承畴,但是政令通行,靠得是赏罚严明,法度森严,满清朝廷还是将洪承畴拿下,免去江南总督的职衔,押往北京问罪。
在多铎大军进抵山东后,满达海同样交出征南大将军之印,前往北京接受询问,而征南大将之印,将有多铎代管。
满达海满脸羞愧,心中十分愤恨,低头给多铎行了一礼,便黯然转身出帐。
满达海接手江南军务时,带着六千八旗兵南下,准备大干一场,不想自己被赵杂毛干了一场,这真是让他又羞愧,又愤怒。
营门外,满达海翻身上马,抬头看向清军大营,又看向登莱方向,咬牙切齿,“赵杂毛,本贝勒还会回来的!”
“主子,走吧!”旁边骑兵低声道。
满达海愤恨的一拔马缰,挥动马鞭,便在百名护兵的簇拥下,往北而去。
清军大帐内,多铎冷哼一声,心中感叹,大清国真是后继无人,一个赵杂毛,什么东西,居然让他如此嚣张。
多铎站起身来,沉声喝令,“传令山东巡抚方大猷、护军统领觉罗巴哈纳,河南巡抚罗绣锦,北直总督佟图赖,前来听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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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津卫,位于北京东南,海河与三岔河交汇处,渤海之西。
此时天津卫,人口并不稠密,并非县城,只是明朝的一个卫城。
清军入关后,明朝军户逃亡,天津卫更显得萧条,军田也都被八旗占去。
在天津卫之东,便是着名的大沽口,是北京城的海上门户,不过因为从未有过海上之敌自此威胁北京,加上满清没有海防的概念,所以大沽口的防御十分懈怠。
去岁入冬后,赵铭自海上攻入山东,满清朝廷内才有人上书指出,海寇既能至山东,便能至北直,汉臣陈名夏,便请奏多尔衮整顿海防。
陈名夏的奏折很早就送了上去,不过想要满洲人的脑子转过弯来,却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直到十二月间,满清工部尚书巩阿岱,才让人抓了一批民夫,调集千余工匠,前往大沽口修筑炮台。
满清六部,一般设有满汉两位尚书,汉人尚书基本只有执行的权力,决断全都是满人尚书来做。
这使得满人牢牢掌握朝廷大权,但也使得满清朝廷运转极为低能和低效。
二月初,气温稍微回升,不过大沽口依旧寒风冷冽。
十五夜,渤海湾月色如水,一轮冷月高挂,海面上波光粼粼一片。
在大沽口民夫堆砌的炮台上,燃烧着几个火堆,一群头戴斗笠的绿营兵,围坐在火堆旁打盹,寂静的夜里只有士卒的鼾声,以及海浪扑打在礁石上,发出哗哗的声响。
此时在平静的海面上,远处出现一片灯火,火光层层叠叠,就像是凭空出现了一座城市,仿佛海市蜃楼。
这片海上移动的城市,正是自登州出发,直奔天津卫的明军舰队。
在赵铭得知多铎大军到达山东后,赵铭便知道船队应该北上,直奔下一个目标了。
多铎带回近四万精兵,据说满清还要四省联剿,总共出动十余万人,来围剿山东义军,山东义军肯定不是清军的对手。
为了给义军争取转移的时间,让各部做好应对围剿的准备,赵铭便决定率领船队北上,直奔大沽口,逼着满清调兵回师北京,打乱清军围剿山东的部署。
这时赵铭站在镇海号的甲板上,目光远眺大沽口方向,看见炮台和清军营地内的火炬,扭头问道:“那里是大沽口吗?”
郭忠点了点头,“不过会错,就是大沽口,据说满清腊月开始征发民夫,修筑炮台,也不知道修得怎么样呢?”
赵铭冷声道:“打一打不就知道了!”
郭忠嘿嘿一笑,“大沽炮台上的火光,还有营地里的火炬,为船队指明的方向,满清的海防一团糟,卑职这就准备炮击。”
这时,明军战船在海面上一字排开,侧舷炮窗被打开,黑洞洞的炮口伸出来。
大沽炮台上值哨的清军,终于发现了海面上的明军战船,炮台上响起一阵急促的警钟声,还有绿营兵惊恐的怒吼,“娘的,海上有船!”
炮台上的清军,还有营地内的清军和民夫,在警钟声和呼喊声中惊醒,慌张的在炮台上奔走,匆忙窜出营帐。
就在这时,漆黑的海面传来“轰隆隆”的巨响,炮台上的清军只见远处一坐坐黑山,喷射出一道道火焰,照亮海面,升腾起道道青烟,闪烁的炮焰,如同璀璨闪烁的星河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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