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继茂领着四千五百名骑兵,全是人马俱甲的八旗兵,论战力足以赶得上一个镇的普通明军。
十五个牛录的八旗兵,三个牛录重甲步军,三个牛录的骑兵,剩下九个牛录,则配备火器和弓箭,每人都配备双马,战力强劲。
此前,汉军正黄旗的诸多战绩不提,就在去年,进攻湖南之役中,正黄旗便在湘阴大败明将杨国栋,以三千兵马,冲破杨国栋两万人,又连败张先壁、黄朝宣等将,直驱长沙城下,擒获了明将郭肇基。
在汉军八旗各旗中,正黄旗素以善战闻名。
耿继茂作为耿仲明之子,久经战阵,自然也不差,他发现前军斥候被明军发现后,当即下令大军,疾驰前进,准备抢夺浮桥。
清军骑兵奔驰来到西岸,看见浮桥上躺满了尸体,散落着难民丢弃的大包小包,还有许多横在桥上的车辆。
此时,空气中弥漫着火枪击发后的硝烟味,空气中夹杂着阵阵血腥味,令嗜血的八旗兵,如饿狼般兴奋。
这群从湖广战场来的悍卒,并不畏惧东海镇,反而将东海镇视为猎物。
对他们而言,过了河就是苏松,遍地都是金银之地,旗丁眼中都露出贪婪的目光,令人不寒而栗。
此时桥上满是尸体,四周静悄悄的,一个活人都没有,这时岸边忽然一人冒出水面,爬了山岸来,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耿继茂勒住马缰,驻立在河边,拿出千里镜,观察着对岸,旁边有清军牛录,则正拿着斥候绘制的地图观看。
“对岸已有贼军重兵驻守,可还有它处渡河?”耿继茂从千里镜中,看见对岸明军旗帜飘扬,人数似乎不少,不禁皱眉问道。
旁边牛录低头在图纸上看了看,沉声回道:“回禀世子,赵杂毛构筑锡澄防线长达百里,每十五里设一营兵,由一员指挥使画地而守。自江阴至无锡,沿线共计设有七营兵。除了这七营兵外,江阴、蔡泾坝、无锡三地,还各设有一个游击营,用来增援沿线贼军,各地防守都十分严密。”
清军与明军之间,距离太近,双方就在对方眼皮底下,所以兵力分布和防御工事,很难不被对方侦查。
耿继茂微微皱眉,“这是戚继光守蓟辽时的办法。”
牛录点了点头,“世子英明,正是明朝边军曾用的分守游击之法。”
耿继茂沉声说道:“如此说来,本将要从其他各处过河,难度基本一样,到不如攻击现成的浮桥。”
别处也有明军防守,且渡河还需准备船只,搭建浮桥,有这些动作,明军必然早在对岸严阵以待,因此不如趁其没有完全准备好,直接攻击浮桥,还省下了许多功夫。
正说着话,两名黄甲兵,将浑身湿漉漉的王家屏拖了过来。
“奴才,拜见世子爷!”王家屏连忙磕头。
耿继茂打量他一眼,心中有些鄙夷,同为汉奸,等级不一样,入旗籍的八旗,是看不起绿营兵的,不过耿继茂作为王世子,也算是个毛腿贵族,还算有些修养,“王参将,你让我很失望啊!”
王家屏低下头,“世子,对岸贼军已有防备,奴才造了埋伏,才夺桥失利。”
耿继茂摆摆手,“好了,你不用解释,速去后面调集你部人,赶来参战,本将让你看看八旗健儿是怎么做战。”
王家屏听出耿继茂的轻视之意,不过他没脸没皮,并不感到羞耻,反而道:“世子爷,贼军不毁浮桥,摆明的就是想引我们进攻,他们必有准备,不如让奴才领兵先冲击几次,为八旗开路。”
耿继茂看了王家屏一眼,又看了看对岸,却摇了摇头。
绿营兵不是赵杂毛的对手,况且等他们过来,还需要一个多时辰,对岸防御只会越来越严密,届时绿营攻击不利,反而会挫败正黄旗的锐气。
“不用了!”耿继茂摆了摆手,便一拔马缰,上前立到桥头旁的一块高地,挥鞭下令道:“孙令龙,你率领一个重甲牛录,一个火器牛录,给本将夺下浮桥。”
一声令下,六百多名八旗兵,立时翻身下马,进行战前的准备。
这时近十门青铜炮,被战马拖拽向前,清军炮队立时在桥头构建出炮阵,准备掩护步军夺桥。
满清与荷兰人勾结后,荷兰人在大员开设了铸炮厂,高价给清军出售火炮,而满清自己也有进行仿造。
青铜快炮,工艺并不复杂,洪承畴大量铸造后,一部分用来训练新军,一部分则装备了前线的汉旗军。
东岸,赵铭从千里镜中,看见西岸,清军火炮一字排开,神情不禁有些严肃起来,顿时一摆手,甲子营的士卒,迅速进入战位。
明军在浮桥两侧,各用土袋垒起了两个桥头堡,上面摆着火炮,士卒手持火枪趴在土袋上,两个桥头堡将火力交叉着封锁浮桥。
桥头正面,则被拒马桩封锁,手持盾牌的明军士卒,列阵成墙,后面则是如林的长矛,最后是手持弓箭,准备吊射的明军士卒。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