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铭等人步入文渊阁,前往二层的议事堂。
近些日子以来,赵铭与诸多大臣,几乎天天都在这里议事。
一众人进来时,里面已经被小吏打扫干净,重新上了茶点,并引着各人在自己的位置上坐定。
堂内一共二十余人,除了赵铭之外,七位阁臣,还有南京六部长官,以及汉国的高官出席。
这时赵铭坐定,换上一副严肃威严的神情,堂内官员立时安静。
堵胤锡看向对面,余光扫视两边,不禁微微皱眉,感受堂内气氛似乎有些不对,有的人板着脸神情凝重,有得则目光中似有火花,好像准备要大干一场。
这让堵胤锡感到疑惑,同时又有些欣喜,原本以为南京已经是铁板一块,现在看来,并非如此啊。
想到此处,堵胤锡不禁较有兴致,端起茶杯喝了起来。
赵铭见众人坐定,遂即一挥手,堂内小吏放下茶点退出大堂,门外的侍卫将殿门关闭。
赵铭微笑道:“三位先生刚到,还不了解情况。顾先生,你先简单介绍一下!”
顾炎武点了点头,目光打量堵胤锡等一眼,眼中带着一丝敌意,沉声道:“朝廷运转,离不开钱和官吏。府库有足够的钱,才能维持军备,守卫疆土,才能赈济灾民,安抚流民,维持地方稳定,才能给官吏发放俸禄,官吏才能干事,去治理地方,收取赋税,从而为充实府库的银钱。这是一个循环,而钱是其中最为关键的一环,可以说有钱一切好办,无钱寸步难行。可是现在,朝廷没钱了。”
赵铭接过话头道:“从天启朝开始,朝廷就为钱所困,崇祯更是因此崩溃。此后弘光、隆武两朝也都不富裕,岁入不过五六百万两。建武朝就更不用说,简直惨目忍睹,库房里一个铜子没留下不说,还拖欠半年军饷,数月俸禄。如今南京立朝,户部账上已经没钱,而没有钱,朝廷便什么事情都做不成。因此,今天召集诸位,就是商议解决此事。”
堵胤锡、姜曰广、扬畏知点了点头,表示知晓。
堵胤锡放下茶杯,不禁看了赵铭一眼,心道赋税一向困扰大明,虽说赵铭的汉国有钱,但是钱却不是南京的,到是要看赵铭怎么解决。
赵铭遂即微笑对三人道:“虽说三位先生第一次参与议事,但是议事之中,有什么意见,还是可以提出来。”
说完,赵铭抬手道:“开始吧!”
顾炎武站起身来,走到中间,“那就由我来陈述内阁的意见。如今南京立朝已经三月,朝廷却无法正常运转,官员俸禄发不出来,将士奖赏难以落实,而这一切的关键,就是朝廷没钱~”
“藩库愿意提前将今岁和明年的赋税,解押到南京,如何?”汉国户曹判书王家勤不等顾炎武提出要求,便抢先开口道。
南京朝廷穷得叮当响,汉国官员心里清楚,这次肯定的输血,与其让内阁狮子大开口,不如主动献上自己能够献上的,堵住内阁的嘴,让他们不好提过分的要求。
赵铭担任南京朝廷摄政之后,为了掌控南京朝廷,将大批汉国心腹官员,包括原来六曹判书在来,大都调入南京为官,而在南京担任高官后,原来汉国的职务,自然就让给别人。
顾炎武的话被打断,让他有些不快,但还是皱眉问道:“押解多少?”
王家勤伸出三根手指,“藩府赋税的三成!”
在座的四位原汉国判书和议政,脸上都露出不快之色,各部尚书也都沉着脸。
说实话,汉国赋税的三成,已经不少了,而且一次押解两年的赋税,至少也有七八百万两,不过内阁显然不能接受这样的条件。
陈明遇一拍座椅,站起身来,厉声道:“才三成,想也别想!”
面对老上官的愤怒,众多汉国官员,脸色都有些难看。
这时王家勤与几位汉国官员交头议论几句,然后沉着脸,与老上官对视道:“西南诸镇每年,只上缴三成,汉国最多出四成,不能再多了!”
堵胤锡听着对话,心头有些震惊,不禁将目光投向端坐着的赵铭。
看来赵铭并非是将南京朝廷当做牌坊,而是想将南京朝廷办好。
这时陈明遇却咆哮道:“不行!除了四成赋税,朝廷还需要收回江浙、闽、粤、台湾和辽东之地!另外,华兴银号,也要收归朝廷。”
“这绝无可能!”王家勤拍案而起。
“这是要废了汉国啊!”董志宁也猛的站起来,满脸的愤怒。
在场的汉国官员,一片哗然,义愤填膺。
按着内阁的意思,汉国将丢掉大陆的领地,只剩海外拓殖地,并且还需每年拿出四成赋税上缴朝廷,汉国基本就废了。
这样的条件,简直比打了败仗的隆武诸镇,还要凄惨。
“汉王,汉国可是大王您的基业啊!”一众汉国官员,拜伏于地,痛哭流涕。
赵铭坐在王位上,忙道:“诸位爱卿,快快起来。内阁提出的条件,不是不能商议。今日召见诸位,就是要议一个满意的条件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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