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铭将近千封书信,射入城中,被巡城的清军将领发现。
其实,东清的汉军待遇,要远远好于多尔衮、福临时代,他们的忠诚度,也高于曾经的绿营。
满清分裂之后,东清满族力量削弱,阿济格要维持统治,就只能依靠,境内的汉族军阀。
因此,河南一地,虽名义上归属于东清,但实际尚可喜和耿仲明,已经是个独立王国,河南官员自己任命,税收也不上缴的东清朝廷。
此外,阿济格掌控的汉军,也像八旗一样,分配土地,享受特权。
汉军对于东清的忠诚度,其实很高。
徐州出现迅速奔溃的局面,主要是阿济格把徐州当成了棋子,守军意识到,守城只有死路一条,才会背叛东清。
毕竟,与利益相比,性命还是更加重要一些。
虽说,汉军对于东清的忠诚度,并不向赵铭想的那么低,他们也想维护东清的统治,从而保住既得利益,但是“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这句话,对汉族来说如此,对于满人来说同样如此。
徐州一战,阿济格将汉军当做了舍弃的弃子,而现在,守卫北京城,又将汉军集中与外城。
这些行为,都说明,东清宣传的满汉一家,连阿济格自己都不信。
眼下,外城的守军,其中有很大一部分,其实很想为东清出一份力。
毕竟东清亡了,那他们名下的军田,就得被明朝收去,众人变得一无所有不说,还有可能被杀死,就算不死,也得被发配关外苦寒之地种地。
因此汉军其实想为东清出力,可是阿济格对他们却心存戒备,不重要他们。
一千多封书信,大半都射在满城,只有一少部分,射入外城。
外守城的将士得了书信,并未私藏,便立刻上报,送到太子博勒赫处,为大清出一份力。
信的内容很简单,就是劝说城中守军投降,只要投降,无论满汉,一律不乱杀。
在信的结尾,赵铭还强调,因为不忍城中生灵涂炭,才射了三千封书信,招降成中士卒,特别是城中汉军。
赵铭大谈华夷之变,最后告知城中守军,只要有心归降,便可派遣使者,持书信为信物,出城投降。
五更天,北京城还笼罩在黑暗中。
阿济格的寝宫内,却灯火通明,除了暴饮暴食,不洗澡之外,阿济格最近又多了个毛病,就是睡觉不能灭灯,寝宫内遍置大蜡。
这时,阿济格刚入睡不久,殿外便有太监壮着胆子唤道:“皇上~”
阿济格睡的不成,属于睡觉还睁半只眼睛那种,轻微的响动,就能将他惊醒。
“何人?”阿济格猛然坐起,红着眼睛低喝。
太监闻声打了个寒颤,忙磕头道:“太子爷有紧急军情禀报。”
阿济格揉了揉额头,坐了一会儿,才道:“让他进来!”
不多时,博勒赫红着眼睛,进入寝宫,与阿济格一样,他的睡眠也不好,整日整夜的失眠。
“皇阿玛!”博勒赫打千行礼。
阿济格摆了摆手,有些不耐烦道:“有什么事情,非要这个时候禀报。”
博勒赫忙逃出一封信,呈到阿济格面前,“皇阿玛,城外射进来的书信!”
阿济格皱起眉头,他觉得自己和赵杂毛没什么好谈的,但还是接过来,展开观看。
只是匆匆扫视一遍,阿济格就知道,赵铭这是搂草打兔子,有枣没枣打一杆子,根本没有多少招降的诚意,纯粹是乱他军心之举。
“皇阿玛,这书信~”博勒赫壮着胆子小声道。
“这是赵杂毛乱朕军心之举。什么招降书信,要射三千封进城!这是给朕看的吗?”阿济格抖着书信,大声怒骂,“这个赵杂毛,心机越发深沉了。”
“传令下去,将射入城的书信,全部收缴,敢有私藏者,立斩不赦!”阿济格愤怒的将书信揉成一团。
博勒赫见此,到嘴边的话,只能又咽了回去。
“儿臣领命!”博勒赫磕头领命。
阿济格挥手让博勒赫退下,倒在床上,想再睡一会儿,却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
不多时,天便亮了,阿济格索性带着满眼的血丝起床,而就在这时,博勒赫又匆匆来报。
“皇阿玛,儿臣命人收缴书信,只得六百封,连三成都不到。而且这六百封书信,有大半来自内城,外城收缴不到一百封。”博勒赫内心惶惶。
赵铭说射了三千封,可是才收缴到六百封,就算有一部分掉进护城河里,那也有一多半书信,被藏了起来。
再者,看内城和外城收缴的比例,他觉得外城的汉军最少藏了两千封。
这让博勒赫心中很慌,那些人藏书信做什么,自然是想投降赵杂毛。
一时间,博勒赫只觉得看谁都向心怀二心,只觉得北京城漏洞百出,不再安全。
阿济格闻语也是一愣,眉头皱起,恨声说道:“派人搜,查出私藏者,直接枭首,人头挂在城头。”
徐州的例子告诉阿济格,坚守北京的关键,就是必须要铲除城中的隐患,否则再坚固的城池,内部有人叛乱,一样会被敌人轻易攻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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