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咕噜咕噜行驶在官道上,四周的景象渐渐倒退远去,叶映趴在窗口处,看着周遭的一切,心生哀叹。
齐修见着她从出了渝州城以后,就一直这般状态,看样子着实有些难舍那番情谊。
“瑾歌过不了几个月便要生产了,到时候再来看看他们吧。”
听到齐修这么说,叶映歪了一下脑袋,面朝着齐修,依旧趴着,咕哝道:“真的还能再来吗……”
她这句话不似问话,却像是一句叹息。
齐修心中不禁溢出几许不安与担忧,他沉默着,看着她,更加坚定了自己的打算。
回到京城,齐修将叶映送回了府上,便径直回了皇宫,也不曾嘱咐半句,不曾说点什么……
叶映看着他远去的马车,久久未回过神来。直到爹娘招呼,她才回神,寒暄几句,便失落的回到了自己的院子。
看着女儿这般情状,叶尚书眉间尽显忧虑。这天子的心思,谁敢胡乱揣测,如今这样的状况,又不敢由着自己来做主了。可见着女儿如此,做爹的,也不甚难受,这个孩子的身体状况,他们尤为清楚,就是不知道圣上是否清楚……
如果圣上知晓,又当如何?如果圣上尚不知,且尔后再知,又当如何?
可这些担忧也不能够与叶映说起。
齐修回宫后,便直去面见了太后,直言了自己的决定,欲将迎叶映进宫,册封皇后。
若非叶映身份,断不可能会有此待遇,能够直接册封为后。太后虽无话可说,但她至少明白,这个侄女儿自小身子就不甚康健,这到底能到何年却是不可得知的,皇后乃一国之母,岂能……
只不过映儿这个孩子性子倒是十分的好,自小就黏糊齐修,若说这深宫内苑,谁对齐修最为真心实意,那除了叶映,恐怕找不出第二人。
“皇上既是已有决定,便不必来问过哀家了,你早就长大了。”
齐修微微侧目,看着太后抬手唤了一些身旁的侍女,从手上摘下了一根玉镯放在丝绢上,示意她呈给齐修。
看着眼前的玉镯,齐修有些惊异,他略有不解的举目看去,见着太后朝他点了点头,微微勾唇。在这一刻,齐修蓦然发现太后老了,她双鬓的银丝已然明显,昭示着她的年岁。
他本就是先帝老年得子,他渐渐长大成人,自然而然,母后会老去。
“母后……”
“想要做什么,就趁早。”太后说到底,什么都看得清楚。
听到太后这般言说,齐修忍着心中的情绪,抬手将玉镯接了过来,随后施礼而去。
他现在就要回宫拟好圣旨,降下了皇榜昭告天下,准备册封大典。
齐修登基继位以来,渐渐长大成人,掌握了实权,却是一直并未册封皇后,如今他册封皇后一事,自然是无人反对;况且,这个皇后是众望所归的,大家早已心知肚明,并无几分不可思议。
只是也有那么些大臣,心忧皇后的凤体,奈何见到圣上用情至深,无人狠心反对。
没过两日,皇城内外已经全然布置一新,通红的绸缎蔓延环绕着这座高墙宫殿,如夕阳晚霞般绚烂,众人眼中看着盛大,望尘莫及的辉煌,齐修却想要给她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婚礼,愿她嫁给他,嫁给爱情,而不是嫁给这个江山之主,成为一国之母。
明日便是封后大典,全国上下都已知晓,唯有一人不知,那便是独自关在房中的叶映,自从那日回京之后,她一直闷闷不乐,至今不曾出去过。
以往的她,总会往宫里跑,一日不见着齐修就难受一般,三句话不离她的皇帝哥哥,可这么几日来,却无人听得她提起过。大家都知晓她心中有事,也知晓外头发生的事,却也都没有走漏风声。
叶尚书见着皇上已经开始布置封后大典,可心中却是有些不足把稳,因为至今都还未确实说这封后封的就是他的女儿叶映,特别是回府上见着闷闷不乐的女儿,他更甚不解又苦恼了。
白天还得面对不少大臣的恭贺道喜之词,进行一番礼遇赔笑,可心中的担忧又有谁可知呢?若当真并非是叶映,那他叶家岂不成了天下的笑话。
“老爷,老爷!”侍卫紧着步伐,快步行到了内堂,向叶尚书禀告道:“宫里来人了,说是请小姐前去午门。”
“午门?作何?”
侍卫左右瞥了一眼,压低了声音,应道:“圣上吩咐,不必让小姐知晓,引她去便是。”
叶尚书这算是明白通透,心中已是大喜,可算是盼到头了,他立时面露喜色,赶紧吩咐下人前去请叶映。
“就说今日去宫里陪她姑母用膳,让她准备一番,便出发去。”
以往叶映时常进宫陪太后用膳,不过这段日子以来却是少了。叶映本无心出门,可听说了这个消息,自知最近礼数上不周,便没有任性,乖乖的凭着丫头梳妆打扮一番,上了马车,朝着皇城而去。
她心情不甚欢喜,闷闷不乐的坐在马车内,并未探出头来探视观看四周的景象,自是不知晓这马车朝着去的方向,并非是以往的路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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