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低着头将已经死去的婴儿鳝给放到了地上,河水里面另外两条婴儿鳝正趴在岸边,一脸懵懂的看着我,似乎还没有意料到他们的同伴已经死了。
我心里顿时不知道什么滋味,挥了挥手示意让它们自己赶快跑吧,别在这里面停留着了,免得又被人抓住。
那两条婴儿鳝似乎听懂了我的话,犹豫了一会就离开了,我咬着唇,徒手在一旁的泥土旁边刨了一个土坑,将这条婴儿鳝给埋到了土里面。
我身边的这个男人一直饶有趣味的在旁边看着我,其实我心里是有气的,刚才我喊救命的时候,这个男人在桥上看好戏,如果他及时伸出援手的话,或许婴儿鳝还活着,但是我又有什么资格去怪别人呢?毕竟救不救都是别人的事情,我只是寻求帮助的那个人。
岸边的泥土不硬,但是也让我刨了半天才将婴儿鳝给埋了进去,然后低着头对着这个男人道谢,可是我却没有想到他会一把拽住我的手腕。
我莫名其妙的抬头看了这个男人一眼,发现他一脸的犹豫,半响才开口道,我们是不是见过?
我看了他好一会,才抽回手摇了摇头,确定道,不,没有见过,对了,你刚才用得什么东西把那两只水鬼打跑的,符咒吗?真厉害。
面前的这个男人勉强的笑了笑,然后冷冷道,他们是即将渡忘川河的冤鬼,因为生前做了恶事,必须趟过忘川河,忘川河水冰冷彻骨,别是人,就算是鬼,趟过去也能魂飞魄散,而你就是他们找到的那个垫背的。
我错愕的看着他,没有想到我居然是那两个水鬼找的的垫背的!我擦,亏我还认为自己在做好事!
男人看我浑身湿透的样子,忍不住皱了皱眉头道,你家在哪里?赶快回去吧。
我心一暖,但是接着便不安起来,我把花婆婆养的婴儿鳝给放跑了,她又让我做那两只水鬼的垫背的,我和她这个梁子算是结下来了,这次怎么可能回去,回去就是送死吧。
所以下一秒我就直接的拽住了面前这个冰冷男人的衣袖,一脸无辜道,我不能回家,我身上又没有钱,好心人,你能不能救救我?
男人冷眼扫过我拽住他的衣袖,突然皱着眉头,深深的看了我一眼,呢喃道,连动作都很像啊。
我不知道他在什么,但是最后他还是答应先送我去镇上的旅馆去住一晚,明天自己联系家人回家,我偷偷的松了一口气。熬到明天也好啊,那样我就可以按照原路返回去找宋临越。
不过这个男人身上一脸生人勿近的脸色,吓得我只敢紧紧的跟在他的身后。
终于我忍不住开口道,好心人,你叫什么名字啊?
前面走着的人突然一顿,我本以为他不会回答的,毕竟谁会告诉一个陌生人自己的名字。
可是他却传来两个冷冷的字,季蕴。
这场景何其熟悉,我的脑袋里面飞快的闪过着一些画面,医院,电梯,走廊,那个熟悉的声音,一遍又一遍的冲击着我的脑海。
不知道什么时候我和季蕴两人已经走到了一家旅馆面前,他看见我站着门口发呆,不由的皱眉问道,旅馆已经到了。
我这才缓过神来,迷茫的点了点头,然后看向正逆着光晕站着的季蕴,那熟悉的容颜和表情让我眼睛瞬间干涩的厉害,我匆忙的低着头掩饰自己的窘迫,完全不知道今天是怎么了,怎么老是有一种想要流泪的冲动。
站在那旅馆面前,我摸了摸自己的口袋才发现,我根本就没有身份证!那怎么开房间。
我求助似的转移到了一旁的季蕴身上,他眉头挑了挑,居然就想这样离开了,还好我及时的拽住了他的袖口。
无耻的恳求道,好心人,好人做到底,借一下你的身份证用一下吧,啊切。
刚刚完我就猛地打了一个喷嚏,棉服都被河水打湿,紧紧的贴在我的身上,难受极了。
估计是看我太可怜了,季蕴终于松了口,认命的摸出自己的身份证去前台登记了,我站在原地心里有一种暖暖的感觉,可是当季蕴拿着钥匙过来的时候,门口突然传来一个男孩的声音。
一个看起来只有十八九岁的男孩冲了进来,看了季蕴一眼就把他给拉出去了,我只来得及接过他手中的房门钥匙。
而那男孩拉着季蕴不知道在着什么,我偷偷的扒拉在门边,耳朵尖尖的听到了他们好像在饿鬼什么之类的事情,这两人真奇怪!刚才看那季蕴对付水鬼的样子,应该是道士吧!
我想了想,还是先把这身湿漉漉的衣服给换下来吧,不然的话,明天就别想从床上爬起来了。
于是我拿着钥匙招呼也没有打一声的就溜到了楼上,换下湿衣服下去的时候,发现门口已经没有人了,我这才颓废的意识到我借了人家的钱,可是我连个电话号码都没有问,那个季蕴不会认为我是一个骗子吧!
我摸着自己的脸,现在这张脸给我的感觉还是十分的陌生,虽然已经除去了那恶心的肿瘤,但是脸上一大块红色的印记,就像是被烫伤了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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