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来也该死的,”
“我娘们儿分出一小支身手好的给我,叫我往治所跑,求援。”
“我知道她什么意思,我本来不想去的,可她指了指臭小子,又指了指她身上的令牌,”
“我知道,军令大如山,只要你是兵,你就得听令。”
“我们孩子才五岁,”
“他要活下去。”
“所以我走了,我带着陈都尉的信,和那一小队人,带着臭小子走了。”
“一路上我们躲避着敌人的追击,直奔广州去。粮食不够,我剩着自己的大部分给了臭小子,生怕他熬不过这段路。”
“臭小子总问我他阿娘在哪儿,我不敢说啊,我不敢告诉他,我自己都不敢去想,他阿娘阿翁他们现在在哪儿。我只能告诉他,等把东西吃完了,就能见到阿娘了。”
“他很听话,每次这样我这样说就不闹了,乖乖地把手上的东西吃光,”
“直到最后我们到了平安的地方,我都这样一直骗他。”
“他每次一想自己的阿娘,我便叫他吃东西,久而久之,他也不和我提这件事情了。”
“直到朝廷派兵击退吐蕃,收复白州的时候,我自己一个人回去了。”
“找不到她的尸骨了。”
“城中民居均付之一炬,我不知道她死在哪儿,连为她收尸都做不到。”
“后来,我便调离了白州,先后去了几个地方,最后定居这儿。”
“我还在找她,”
“这么些年了,我还在找她,”
“我拜托着白州的朋友和曾经的同僚,请他们清理战骸的时候,帮我寻一寻。”
“你知道吗丫头?”
“不是我不愿告诉他,他阿娘在哪儿,”
“我也不知道啊,”
“她现在在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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