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似乎不怎么喜欢你的嫂子?”
看着石玉本和呼延静慢慢消失的身影,白锦儿对着自己身边的石玉宁说道。
“怎么,你看出来了?”
石玉宁怀抱着自己的手,脸上写满了漫不经心。
“废话,”
“你这样谁看不出来啊?”
“你除了把‘我不喜欢我的嫂子’这几个字用墨水写脸上了。”
“是吗?”
石玉宁听了白锦儿的话,撇了撇嘴。
“如果可以的话,我倒是真挺想写的。”
“为什么?”
白锦儿好奇地眨了眨眼睛。
“为什么?丫头你还没看出来吗?”
石玉宁像是不敢相信似的和白锦儿对视,
“我这个出身‘高贵’的嫂子,根本看不起我阿兄,看不起我,看不起我们家。”
“有吗?!”
白锦儿瞪大了眼睛。
“你看不出来吗?”
少年用仿佛见到了妖怪一样的眼神看向她。
再一次仔细地想了想,白锦儿十分肯定地摇了摇头,“确实没有啊。”
“虽然,唔,你的嫂子可能是,额,不太习惯我们这儿的生活方式。”
“啊对了,说起这个,你嫂子是哪儿的人啊?”
“她,”
石玉宁撇了撇嘴,
“父亲武定府折冲都尉兼领晁山府,母亲当朝工部尚书吕公次女。”
“自小锦衣玉食,娇生惯养。十三岁之前一直留在长安城中由吕家教养,可是妥妥的出生名门。”
“越州官系此时是天后的支持派,风头正盛呢。呼延家的风光,在越州可是一时无两。”
听到这里,白锦儿眨了眨眼睛。
天后,
是说的武则天?
说起来现在时节,听陶阳他们聊天的时候无意说起,当今圣人的身体情况已经十分不乐观了。可武则天在他们的口中还是天后,也就是说,
现在应该还是李治的天下?
可白锦儿知道,过不了多久,这李唐就要更名换姓了。
“这样啊,”
白锦儿似恍然地晃了晃脑袋,不由得对着石玉宁说了一句,
“那你可以和你这位嫂子好好搞好一下关系了。最起码能保个十几年安稳吧。”
闻言,石玉宁看向白锦儿的眼神变得怪异起来。
“你在说什么丫头?”
“怎么,你还知道朝廷的事情呢?”
“啊,那什么,”
“我听,三郎他们议论过一点。胡说八道,胡说八道的。”
“胡说八道?”
石玉宁的语气里带上了一丝怀疑。
“三郎可不会这样的话,你到底从哪儿听来的?”
“这个......”
总不能告诉他这是一千多年以后的历史课本上教的吧。白锦儿尴尬地挠了挠头。
看着白锦儿这副样子,石玉宁只当她是在街上听人胡咧的,叹了口气,也不追问了,但他却忽然双手环胸,语重心长地看着白锦儿说道:
“这话你同我说说便罢了,”
“莫要抬着出去胡说可知道?”
“我们远在江湖,朝堂上的事情,不是我们能肆意评论的。更不要说现在正是最敏感的时候,长安城内此时恐怕已经暗潮汹涌,就是我们这里,也难保不会有类似的事情。”
“小心祸从口出,总不是没道理的。”
白锦儿毕竟不是古代人,也没这个本事混进唐朝人的朝廷。虽然对石玉宁的话不怎么在意,但她知道,石玉宁说这话也是为了自己好。
“知道啦,”
“哎我们不是说着你嫂嫂的事情吗,怎么说到这个了?”
石玉宁一愣,
“还不是你这个丫头,胡说八道的,把我都带跑了。我们刚刚说到哪儿了?”
“你嫂嫂出生名门,”
“哦对。”
“自我阿兄与她成亲以来,五年,没有一次回过家。更不要说对我阿爷阿娘,行过一天翁婆之礼了。”
“今年也不知是不是哪根筋搭错了,竟准我阿兄回来,自秋分待到今日。”
“可在家中,处处摆脸色使性子,搅得家中人时时如履薄冰,生怕有什么怠慢了她这贵女的地方。”
白锦儿听完石玉宁说的这些话,脑海里不禁浮现出呼延静在自己面前的神态举动,可不知为什么,她总觉得这个女子,并不像石玉宁说的这般不堪。
“我倒觉得你这位嫂嫂除了性子内向害羞了些,也没有你说的这些毛病啊。”
“那是你不了解她,”
石玉宁很执着地说道,
“等你再和她多交往几些日子,你就知道了。”
“哼,”
白锦儿耸了耸肩,
“行吧。大概等我和她多交往些日子,就能看出来你说的了吧。”
“就是,”
少女声音忽然转小,近乎嘟囔,
“估计,也不会有什么机会了......”
......
看着站在自己面前有些局促的女子,白锦儿的笑容僵在脸上。
她抬头看了看门外有些灰白的天,街上已经和白日比起来,少了不少的行人。当然,身着华服的女子站在自己这略显简陋的小店前的时候,还是很违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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