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玉宁在人流中来来往往的穿梭着,脸上流露出懊恼的表情。
这三个家伙到底跑哪儿去了?!早知道就不要三郎叫三郎自己去找丫头,好了,现在两个人都找不见了!
二娘子也不知去了哪里,要是她在这里犯病可怎么办?但凡出了点事,自己该怎么和孟叔叔他们交代?
想到这里,石玉宁变得愈发烦躁起来。
不知不觉地,他已经从中心城走到了白虎大街。
白虎大街一如其他地方一样的热闹,街中央挂着一只威风凌凌的白虎花灯,高高地立在空中;行人仰起头,甚至可以从白虎的脚底看见其中隐隐的灯火。
石玉宁走在白虎大街上,听着身边的人或高谈阔论或低声攀谈,孤零零地他混迹在其中,看上去有些格格不入。
算了,正好肚子有些饿了,
正好这儿离东市近,先去东市随便买些东西垫垫肚子再去找那几个家伙吧。
“老板,来一份天香糜,再来一份贵元糕。”
“好嘞,请客稍等。”
东市多是卖些诸如香料珠宝之类的珍贵物件儿,经营者也多是胡商——石玉宁来的这家卖香料的铺子也是个胡商经营着,也兼卖些自己做的吃食。
以前石玉宁倒是挺爱吃这儿的东西,可自从被白锦儿把口味养刁了之后,便甚少往这边来了。
面前的端上的粥糜米粒颗颗饱满,磨碎的香料粉混在其中,整个粥闻起来香气扑鼻;水晶碟里装着的元宝形糕点油炸过,裹上了一层栗粉,颜色金黄诱人。
石玉宁用手捻起一块放在嘴中,
嗯,可惜就是太甜又太香了,
夺走了米面和栗粉的大部分香气。
想到这里,石玉宁不仅有些怀念白锦儿做的栗粉糕了。
“这位郎君不好意思,你踩到我的伞了。”
石玉宁低下头,才看见自己的脚下踩着一截长长的鹅黄色流苏。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一个头戴长帷帽通体着白的女子,正看着自己的方向。
“啊,不好意思。”
石玉宁赶忙把脚移开,弯腰下去拾起那把装饰繁丽的伞拿了起来。和往常用来避雨的油纸伞不同,这把伞的伞面是用丝绸缝制而成的,上面画着好看的花纹,还坠饰许多的珠片和流苏。
看样子应该只是装饰用的。
而顶上那丝质的流苏,已经有了一个依稀的脚印。
“不好意思,弄脏了娘子的伞。”
“无碍。”
女子伸手接过,虽然看不见她的脸,但是石玉宁觉得她应该是对着自己笑了笑,然后很自然地在自己身边坐下。
“郎君也是来赏灯的么?”
“正是,”
“上元佳节举国欢庆,这一年一度难得的灯辉盛宴,自然是要出来看一看的。”
女子的身后还跟着一个婆子,年纪看上去约莫四十多岁,发髻梳的利落干净,簪饰的东西也简单,看着是正经人家的老婢。
婆子站着低眉垂首,一副眼观鼻鼻观心的模样。
“奴在家中待的无聊,也是见这副美景着实动人,便唤了婆子,一同出来赏灯。”
“郎君经常来这家铺子么?”
“这家铺子的糕点味道香浓,奴很是喜欢呢。”
“确实,”
“这家铺子的老板用的都是从西域和长安运来的好料,虽然价格是贵了一些,但整个东市,也算是独一家的了。”
“呵呵,原来是这样,”
女子的手伸进帷帽中捂嘴浅笑,她的笑声如同箜篌一般空灵动听。
“郎君知道还真是多。”
“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事情,”
石玉宁耸了耸肩,
“若你来的久了,那大胡子自然会逮住你和你吹的。他还会逼着你听他说他是怎么从龟兹一直来到益州的,听他说塞北的月亮多么的大多么的圆,塞北的雪有多么的凉。”
“听上去很有意思。”
“也许吧,第一次听的时候确实很有意思,不过等你听上十多遍,可就没想象中那么有意思了。”
“呵呵呵,郎君说话真的很好玩呢。”
石玉宁看着掩藏在帷帽下的纤弱身躯随着轻笑声微微摇摆着,像一株被春风拂动的芍药一般,刚才因为找不见同伴的焦躁心理,也不由得缓缓平息了。
他心下一动,说起话来也比刚才轻快许多。
和女子讨论完这家香铺里的东西之后,石玉宁左手撑在桌面上,食指和拇指不自觉地摩挲着自己的下巴,对着女子莞尔一笑,
“不过,虽然这家东西好吃,但是你知道为什么,我现在不怎么来这儿了吗?”
“奴不知,敢问郎君,是为什么呢?”
“因为我找到一家比这儿,东西更好吃的。”
“是吗?”
“就在西市。”
“西市?”
女子愣了愣,再开口的语调中多了一丝疑惑,
“西市的东西,能比东市的好吃吗?”
“我曾经也觉得不会有,可是自从我在那儿吃过之后,就完全颠覆了自己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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