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口的口感如同看见的一般松软。
在石玉宁的印象里,他还没有吃过这么松软的东西。确实是烤饼不错,因为外层微微酥脆的表皮给牙齿带来了只有烤制才会有的压迫感,
不强,
但是确实存在着。
然后咬破之后呢,就是那蓬松松软的内里了。
带着淡淡的甜味,和面粉的香气。
石玉宁作为男子,又是像来不羁惯了的,自然是不在乎自己的吃相是个什么样子的。他的一口不仅咬下了分开在两侧作为包裹物的松面饼,自然也咬下了夹在其中的奶油和切成了小块混在其中的杏子果肉。
疏松奶香浓郁的奶油瞬间充满口腔,和着水灵的杏子果肉。
打发的奶油虽然没有重奶油那样的腻,但还是容易在夏天让人产生不太舒适的品尝感——微酸水果的加入就能很好地中和这一点。
当你的舌尖因为品尝浓郁的奶油味而产生疲倦的时候,牙齿却正好咬破了杏子果肉,杏肉微酸清甜的汁液从果肉中迸发出来,和奶油一起被舌头在口腔中搅拌,使得奶油瞬间融化,
成了能顺利从喉咙滚下的奶油味水果汁。
加上被嚼碎了的面饼,麦香奶香水果香,在口腔中和谐地混合在一起,叫人的心情都因为这样的味道而变得轻松了起来。
这就是石玉宁第一口品尝出来的味道。
“丫头,”
“我以前还以为你只是做菜好吃,没想到你做点心也如此的好。”
“哎这东西要是叫二娘子尝到,她估计又要缠着你叫你去她家做厨子了。”
白锦儿笑着接受了石玉宁的夸奖,甚至小鼻子都要因为骄傲而翘起来。
就在这时,一块手帕忽然凑到了石玉宁的嘴角,替他揩去了上面残留的奶油。石玉宁下意识地转头看去,正看见白如意将手中的帕子收起来,也往自己的方向看来。两人目光相接,忽然产生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温存感。
石玉宁有些局促地移开了自己的眼神。
“你怎么不吃?不喜欢?”
“不是,只是......”
“吃吧,很好吃的。”
石玉宁的眼神飘忽不定,不知道在看什么位置。
“反正这儿,也没什么其他人。在我们面前,你大可不必如此客气。”
白如意听了他的话,看着手中奶杏松饼的眼神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缭乱。
白锦儿看着面前两人的互动,会心一笑。
“说起来,我倒是想起以前听过的一个故事。”
“反正也没什么事情,不如,我说给你们听好了。”
白锦儿的插话缓解了两人之间莫名的气氛,石玉宁心中顿时松懈下来,暗暗叹了口气,看向白锦儿的眼神有着一丝赞赏。
“什么故事说来听听,看看是不是我听过的。”
“我保证你没听过。”
“谁说的,我屋中可是有着好些话本杂书的,什么街边的传说从前的传奇,我自小看得可多了。你说说,说不准我就听过呢。”
“你不可能听过的,”
白锦儿笑眯眯地说。
“你要是听过,以后我店中的新菜,便都叫你先试吃,如何?”
“哟,”
白锦儿的话倒是激起了石玉宁心中的十分好奇,
“那丫头你说说,我听。”
“咳咳,”
少女清了清嗓子坐直了身子,摆出一股要说故事的架势。
“说,不知什么时候,也不知什么地方,有一个官宦人家的女儿,因为家中糟了变故,所以被打为了贱籍,送到了一家妓馆里。”
“你这故事开头未免也太过普通了,”
石玉宁不屑地摆了摆手,
“这好些传奇都是这个模样的。”
“你先听我说完嘛,别打岔。”
“那个女儿因为生的娇美又会琴棋书画,一时间成了那儿的名妓风头无两。她给自己取的名字叫作玉堂春,于是当时的人便以成为玉堂春的座上宾而作为可以炫耀的谈资。”
“可玉堂春的座上宾不是那么好当的。因为她十分的出名,便是鸨母也要看她的脸色。她给自己定了个规矩,接客只接自己看得上的人,若是看不上,饶你送什么珍奇异宝或是千钱万钱,却也是见不到她一面的。”
“可这样的规矩不仅没有使得玉堂春的客人变少,反而是越来越多的客人为了能见玉堂春一面,而不惜一掷千金。”
“可玉堂春却一直没有见到她欣赏的人,所以一直也没有接客,”
“直到有一天。”
“她遇到了一位和自己来自同乡的公子。”
“全名已不可考,我们姑且称他为王公子吧。王公子从外地来,也听闻了玉堂春的消息,备了钱两上门,没想到只一面之缘,玉堂春却喜欢上了这个单纯善良,又对自己一心一意的公子。后来王公子便搬来和玉堂春同住,两人同吃同睡形影不离,一时间也成了一对令人艳羡的恩爱鸳鸯。”
“可是,世间好事,却不总是长久的。”
说到这里的时候,白锦儿忽然停了。她悠哉游哉地抬起面前地茶杯,又悠哉悠哉地喝了一口茶,假装没看到在自己对面的两人已经露出了焦急的神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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