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对不住,”
“叫你这么忙的时候过来,店里那边没问题吧,白翁那边......”
“没事的啦师娘,”
白锦儿挥了挥手,对着面前的妇人说道。
“阿翁开店的经验不是比我多的多了,而且也就两天的时间,也不是什么要紧的。”
“我也好久没见小五了,听说她有喜,正好也趁着这次的机会去看看她。”
说到这件事情,张屠户的娘子忍不住叹了口气。
“本来怀有身孕,应该是件高兴的事情。可偏偏那丫头的性子嫁了人,不仅没改,反而还愈发的变本加厉了。”
“大夫说看着还不足俩月,就已经这个吃不下那个吃不下的;若是吃不到自己想吃便说头疼,整夜整夜的睡不着觉。这正是要补营养的时候,却眼瞧着人瘦了一圈。”
“你说说,这怎么熬得住啊……”
从张家娘子的话语中,白锦儿听出了满满的无奈和头疼。
“要不是她才进门还不到半年就怀上,瞧着肚子又好像是个男孩儿,她舅姑和男人对她也还算不错。唉,我们也劝过不少,可她向来都是不听的。”
“家中上下妯娌多,生产过的也不少,你说偏生她娇作成这般模样,不是惹人嫌话吗。”
“师娘莫急,”
瞧着张家娘子越说越焦躁,白锦儿出言安抚。她走到张家娘子的身边挽起她的手臂,一边轻拍着妇人的小臂,一边柔声细语地说道:
“小五既已经嫁出去,自然就是人家家里的人了。儿孙自有儿孙福,小五的夫君对她不错,想必小五心里也是有底子的。师娘不要太过担心了。”
“你不知道她,”
张家娘子摇了摇手,
“她这个孩子向来是不知收敛的,我就怕,她要是招惹的人家记恨了,怕她都是不知道的……”
“小五不至于如此。”
“师娘宽心,师娘宽心。”
白锦儿说的这些都是无关痛痒劝慰的话,张芸豆什么性子的人,她自然也是清楚的很。张屠户此时叫她来,大概的原因也是说了的,不外是张芸豆又耍自己的小性子去了。
不愿意吃饭,饿得人都消瘦了。
何家人急得也没办法,只好说是问问张屠户,有没有什么主意。
张屠户立马便想到了自己这位得了丹若庖君的徒弟。
本不是多么得意的事情,张屠户也不好意思出言麻烦——可毕竟那是自己亲生的女儿,又是年纪最小的,自小贴心养在身边,如今耍这样的小性子,叫为人父母的心里如何放心的下?
还是去寻了白锦儿。
“我们已经和何家说好了,你就在那儿住上两日,给小五做些东西叫她吃下就好了。其余的都不要你操心,两日后我们再来接你回家,丫头你看如何?”
“我知道了师娘,”
“要是那死丫头还不吃你便不要管她!都要做阿娘的人了还是这般性子!”
张屠户和娘子送着白锦儿来到何家门口,张家娘子和白锦儿交代着事情的呢,张屠户忽然插嘴说了这么一句。
张家娘子瞪了他一眼,用手肘拐了拐男人的胳膊。
“别胡说八道,尽知道添乱!”
说完,她又满脸讨好笑容地看向白锦儿。
“丫头你就试试,能叫她吃下去自然最好,要是,要是吃不下去……”
“师娘你放心吧,”
妇人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白锦儿打断了。
“走一定会叫小五吃下去的。”
白锦儿的眼神虽不凌厉也不刻意,里面却是满满的坚定,瞧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妇人。张家娘子原本还有些小心忐忑的心情,在接触到白锦儿的眼神之后,竟也慢慢地平缓了下来。
她点了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
“那就麻烦你了,丫头。”
说话的功夫,三人已经来到了何家的门口。建在村里的房子虽不如城中的光洁一些,但何家的房子,明显要比其他家的都要大了。
足足大上一圈。
张屠户和张家娘子领着白锦儿走上前,抓住了挂在门板上的门环,咚咚咚地敲了几声。
门内响起一阵苍老缓慢的咳嗽声,咳的并不剧烈,反而像是故意拉长了调子,叫听的人好耐心等着。随后是人吐痰的声音,接着响起了沉重的脚步和拐杖敲击地面发出的“咔哒”声。
“谁啊——”
刚才那个咳嗽的人已经来到了门边,拉长了声音说道。
“是我,老张。”
张屠户贴在门板上说了一句,门登时打开,一股子浓郁的草药味道扑面而来,叫白锦儿还屏了一瞬间的气,好叫呼吸系统有一个缓冲和过度的适应时间。
一个身躯有些佝偻的老人出现在门里面,鹤发鸡皮,眼珠子混浊的像是村头那一弯死水。
他右手拄着的梨木拐杖敲了敲地面,瞧着面前的几人脸上挤出笑容。
“原来是大宝来了啊,”
“我还说呢,这会子的功夫,也该过来了。”
听见老人叫自己的乳名,张屠户的老脸一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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