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
昏夜烛火,
白锦儿坐在床上,靠在墙边。
今夜风萧,即使窗门紧闭,还是能听到外面呼呼拍打房楼的声音。白锦儿在屋中燃了小小的一个炉子,虽不能保暖,但好歹能勉强御寒,
白锦儿坐着,
有些出神地望着前方。
自己还能从这里出去吗,
她的心底,有这样微弱的声音,这样问着自己。
杨思雨被关了起来,木柳娘有了身孕,
这之后,自己该怎么办才好?
或者说,当有一个只有自己能逃出去的机会摆在面前的时候,白锦儿,会做出什么样的选择?
她自己,也不知道。
小小的屋子里只点了一盏油灯,油灯上微弱的烛火,并不能将一整间房都照亮,
只有那小小的一方,因为烛火微黄的光,而好像是被洇开的墨水,
小小的一方,亮着。
整间房里也不过只白锦儿一个人罢了,
呼啸的北风,还不知明早起来,究竟是怎样一副景象。树的叶子早都掉光了,放眼望去,已是一片寂寥景象。
这样想来,
又是一月过了。
昏暗光线的屋中,响起了白锦儿长长的一声叹息。
“咚咚咚。”
“谁?”
这么晚了,竟然还有人来拜访。敲门声将白锦儿从怔神中唤起,她转头望向紧闭的房门,问了一句。
门外许久不传来声音,
就在白锦儿要以为是自己听错了的时候,
一道有些低沉的男人声音,在门外响起。
“是我。”
徐匪的声音。
白锦儿的眉头微微蹙起。
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徐匪应该好久没有回这个院子来了。自打上次自己提了个醒,因此而叫人发现了林娇儿是假孕,听说徐匪伤了心,
林娇儿被关禁闭这段时间,徐匪是一面也没露过。
只是,他为什么会突然来自己这里?
外面天冷,
加之白锦儿可不想林娇儿瞧见徐匪来自己这里,到时候,指不定又要闹出什么事情来。
想到这里,白锦儿赶忙站起身,给徐匪开了门。
门外站的确实是徐匪没错,
男人穿着极厚的皮毛袄子,手袖的地方用布条扎紧,这样就不会漏风进去。
他顶上没带帽子,有落雪在他乌黑的头发和睫毛上,
看着白锦儿都觉得冷的慌。
“徐郎君怎么来了,快进来。”
说着让徐匪快进来,其实是白锦儿站在房间门口被这风吹的,感觉脸都要木了。
好不容易屋里暖和了一些,被外面的冷风这么一下子灌进来,顿时又一夜回到解放前。
“郎君快进来,进来。”
白锦儿催促着徐匪进了房间,然后赶忙将门给关上了。
“呼,”
白锦儿长出了口气,搓了搓手。站在她身后的徐匪瞧见,
“你冷吗,”
男人问了这样一句话。
“啊?不冷,没事,”白锦儿摇摇头,走到桌边,用旁边的小剪子将烛芯剪下一小头下来,屋里的光线顿时就明亮了不少。
“郎君这么晚了有什么事情吗?”
白锦儿给徐匪倒了一杯茶,一转头发现,徐匪竟然已经在坐下,身上的袄子也已经脱下来挂在了一边。
瞧着是要久坐。
茶杯送到了徐匪的面前,白锦儿对着徐匪笑笑,
“这么晚了也没什么伴嘴的,徐郎君喝杯茶,”
“这茶才从炉子上拿下来的,现在还温着。”
徐匪接过,对着的白锦儿点点头,
“多谢。”
“......”
“......”
徐匪静静地喝着茶,白锦儿也不说话,
男人身上还带着外面风雪的寒气,靠的近了些,不免觉得有些凛冽,
白锦儿紧了紧身上的袍子,自己也捧起桌前的茶杯喝了起来。
“咳,”
“听说,”
“二兄家那位木,娘子,有了身孕?”
两人对坐半晌,半晌,才听见徐匪放下茶杯,说了这么一句话。
“是啊,此事莫不然二当家没与郎君说?”
听说这山寨中除了大当家的凌山之外,老二沈丘和老三徐匪都还没有孩子,木柳娘有孕自然是大事,
今天白天看着沈丘的神态模样还是颇为重视的,肯定是不会不和自己的这两个兄弟说这件事情的。
果然,徐匪的脸上一闪而过有些尴尬的神色,点点头,
“是,二兄确实说过。”
那还有什么听说不听说的,白锦儿心里嘀咕这么一句。
“听说,你今天,去看过那位木娘子了?”
“她可还好?”
这话比刚才那句话还要奇怪了,
白锦儿用疑惑地眼神看了徐匪一眼。
徐匪什么时候这么关心起木柳娘来了?再说了这木柳娘既是沈丘的女人,徐匪若是想知道他问的这些事情的答案,直接去问沈丘不就得了。
“还好,只是娘子毕竟是第一次,所以心中有些惶恐不安,食欲不振也是正常的,我给娘子做了些吃食看着她吃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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