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石涛刚上班,正拿起抹布要擦桌子,便听到李处长说:“郎崴颇死了。”
石涛以为自己听错了,稍一愣神,便问李处长,“谁死了?”
李处长不得不重说了一遍,“郎崴颇死了。”
石涛轻笑一声,“这可不能乱说。”
李处长态度非常认真,“这种事谁会乱说?是真的。刚才在楼道里见到汪费仁了,他说的。”
这一下石涛确信郎崴颇是真的死了,他的心里感到一阵舒爽。
口里不断的念叨着,嘴角偶尔抽动,蹦出几个字,“死了!”“是真的!”“郎崴颇死了!”“呵呵!”
把抹布扔在了桌子上,石涛也不去擦桌子了。他感觉自己神清气爽,异常的舒泰。
李处长说罢,便回了自己的办公室。其他人有的去打水,有的去倒垃圾,好在屋子里没有别人,没有人看到石涛的怪异。
郎崴颇死了以及他死时的状态,这个消息就像长了翅膀,很快无机公司所有人都知道了,
也许整个海市的人也知道了,肯定徐图公司,还有七巧公司那一帮领导们也全知道了。
就连西徙公司、南辕公司职工们知道这个消息的时间,也不会太晚。
昨天下午太阳头落山之前,就把郎崴颇运回了海市。按当地习俗,先到了他农村的家里,把郎崴颇的遗体从车上抬下来,放在了客厅。
郎崴颇农村住宅的富丽堂皇,远远的就能看到,一座小别墅,在这个村庄里鹤立鸡群。
两层小楼,砖明瓦亮,在外面看完全就是现代风格。墙上的瓷砖,还可以映射出落日的余晖。看得出,盖得很精致。
高大的门楼可以开进一辆大卡车。进了院子,却见雕梁画栋,勾转廊回,简直一派古风。
室内更是金碧辉煌,一应家具古色古香就像古董,各种摆件琳琅满目应有尽有。一不小心就有可能碰到一件。
几个人给郎崴颇换了装殓衣裳,孝子贤孙亲朋好友在灵前哭泣一番。
过了些时候,有人把遗体抬上车,拉去了火葬厂。
上午,公司办公室通知了所有的中层干部,组织人们前去火葬厂吊唁。
石涛不是中层干部,可以不去,但他觉得自己应该去看一看。死者为大,送送何妨?更何况还能给自己带来不一样的心情。
石涛跟随众人上了班车,一同前往火葬厂。
在车上他看到不少人有说有笑,这根本就不像是参加葬礼的样子,倒是像去参加一个开心party。
半个小时就到了火葬厂。停放郎崴颇的那个小院,里里外外已经聚集了很多人,少说也有三四百。这还不包括刚刚从车里下来的一百余人。
石涛曾经参加过不少人的葬礼,但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大的场面。这还不算完,还有车辆陆陆续续的赶来。
想到小院里鞠个躬也挤不过去,石涛便同一起来的人们站在门外的道边上,在那里看着来来往往的各色人等。
站了半天,既没有人出来迎接,也没有人前来招待。
有人便说:“都没人理咱,咱们还在这里傻站着干什么?头上顶着大太阳,晒傻小子呢?走吧!”
有人抬腿就要离开。
马上就有人回答:“走什么走?我们在这里看看,看看谁哭得最欢,哭的最伤心的都是些什么人。”
周边几个人听到便相视笑了,想离开的人马上驻足,“对对对,这能看出无机公司的关系网。”
人再多,终究也会散去,剩下的都是关系比较密切的,或者说必须得留下的,身负任务的人员。
石涛和身边四五个人没有任务,他们就在那里一直看着。
人少了,小院子里的情况也看得清楚了。通过门口可以看到院子里一片白色,穿白挂素的挤满了院子,偶尔还会传来阵阵哭声。
哭声中隐隐约约可以听到,哭姑父的喊姨夫的叫姐夫的应有尽有,嚎叔的哭舅的大有人在。
忽然石涛看见杨琼从门旁的一个小屋里面走了出来,低着头,脚步匆匆,直走还直抹鼻子。
她没有向石涛这边张望,肯定没有看到石涛,只见她钻进一辆黑色轿车离开了。
身旁的一位中层干部说道:“又有人回公司了,我们是不是也回去?”
另一个说:“还没看到,那里面披麻戴孝的都是谁呢,这会儿走了,我们不白等了吗?”
这几个人还真没有白等。亲朋好友还有帮忙的人,中午是要在这里吃饭的。戴孝的人也会陆陆续续从小院里走出来的。
石涛发现大概有三分之二的都在无机公司上班,全认得,都是中层干部。
石涛还发现一个特点,这些中层干部,没有一个一把手,即便是正职待遇,在他那个单位里也是二把手。也就是说,他们这些人挣钱不少,责任不大。
郎崴颇真是用心良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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