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路很危险。”
露台上,李逍遥望着下方,因为刚刚发生的事情,以至于没有多少人还敢继续留在这里,整条街道都没有几个人。
“我知道。”李天阙笑着道:“知道我为什么要去吗?”
“不知道。”
“上古十朝,是我目前所能走到的道路尽头,再向前,很难了。”李天阙道:“我这一生都在不断的反抗,反抗李家为我做好的安排,反抗李祖对我的挥斥方遒,反抗一切强加在我身上的既定命运。这一路走来很困难,没有人看好,但事实是什么?事实就是,我成功了。”
“九等贱民又如何?我能做到被人做不到的,我可以说一句狂妄点的话,即使今日我身死,百年之后,千年之后,南浔古界依旧记得我李天阙的名字!”
“这就是人活着的意义。”
李天阙脸上的笑容不见了,目光严肃的看着李逍遥,道:“逍遥,不要阻拦我,古路是我唯一还能继续突破的方向。你应该对此感到开心,因为我终于找到了这个方向,不再迷惘。没有什么可以阻挡我的脚步,什么都不行!”
李逍遥看着父亲坚毅的眼神,一时无以言对。
“我也去。”
“不。”李天阙摇头:“我一个人足矣。”
“我……”
“我明白,你想进去保护我,但我李天阙,什么时候又需要我的儿子来保护?不是为父自大,而是因为我很明白,有些事情,必须得靠我自己。即使此次古路之行,我死在了其中,也绝对不后悔。”
李天阙说的很坚定,可以看出,这并非是他临时决定的事情。
恐怕,自他加入姜氏部落时,就已经在谋划这件事情。
李天阙负手而立,仰头望天:“我有仙心一颗,久被尘劳封锁。何日辰尽光生,照破山河万朵。”
语气十分的平静,却能听出他心中的野望。
他不是一个甘于平凡的人,安逸于他而言,与毒药无异。
只有不断的向前,不断的变强,才是他为之生存的意义。
即使战死于战场之中,他也不畏惧,因为,这就是他最终的归宿。
李逍遥明白了,于是不再阻拦。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龙爷为了自己的女人报仇,可以隐忍千年年年,可以以嬉皮笑脸的姿态面对生活,却永远不会忘记自己存在的意义。
金蝉子打开心中的枷锁,宁与仙界相互为敌,也要为徒弟讨一个公道,甚至不惜毛线前往古路,为的,不就是心中那依旧在燃烧的热血吗?
李天阙也是如此,他所谓的意义李逍遥可以不理解,但却尊重。
每一个心怀梦想的人,都值得尊重。
回到茶楼时,无人询问,从李逍遥的表情,与李天阙脸上的微笑,他们便知道,李逍遥妥协了。
“另外几个古朝的人,刚刚派人前来,希望我们能够前往一叙,商谈进入古路的事宜。”大长老说道。
李逍遥没说话,而是看向李天阙。
他说什么,就是什么,李逍遥不插手。
“那就见一见吧,人多也保险一点。”李天阙说道。
“那就走吧。”姜祖瑶起身,道:“一起去?”
“一起去吧,反正也没几人。”
他们离开茶楼,很快便是来到约定的地方。
除了古朝之外,还有其他的一些势力。
让李逍遥意外的是,神朝也在。
还有一个……上师府。
夏寅看李逍遥的目光很复杂,短短数月,这个曾经的女婿,居然已经成长至这般模样。
这当真让他感到震惊,还有一丝措手不及。
李逍遥成长的速度太惊人了,简直不能用常理度之。
“他来了。”陈青客轻声道。
陈三点点头,没有说话。
这里发生的事情他也听说了,本以为对李逍遥的评价已经很高,但是现在看来,依然是低估他了。
在场众人,看李逍遥的眼神均是复杂。
姜氏部落整合成一块铁板,本就触及到了他们的底线,所以才会引起所有势力的联手抗拒。
但今日不论是李逍遥,还是张花花,亦或是金蝉子,以及突然出现的九天玄女,都是在不断的冲击他们的内心。
他们明白,姜氏部落与他们之间的差距,已经大到了一定的程度。
在这种差距下,他们个人的实力渺小如尘埃。
说的难听一点,姜氏部落已经超出他们太多,关于他们的态度,姜氏部落完全可以无视。
是否一同前往古路,姜氏部落不在乎。
而在这样的情况下,立场便是反转过来了。
在姜氏部落来此之前,他们特地商讨过,应该用什么样的态度去面对姜氏部落。
如果姜氏部落派李逍遥与张花花进入古路,他们就是再不情愿也得巴结。
若是对方强势一点,他们就是想巴结也没机会。
大厅的气氛很微妙,所有人都在看李逍遥,看张花花,可李逍遥目光一扫,这些人又立刻收回目光,假装没看他。
李逍遥也不在意,他不知道这些人心里在想什么,也不想知道。
他只知道,如今的自己,他们眼中的九等贱民,已经蜕变,成长到了一个连他们都需要仰望的地步。
张无道对自己说,不该做的别做,不该插手的别插手,不该闯的祸不要闯。
以一个旁观者的角度,去听,去看,就是不要问,不要动。
李逍遥记得很清楚,但其中的分寸很难把握。
他已经尽量的不去触碰与自己无关的事情,但冥冥中却有一只大手推着他向前走。
这是他改变不了的。
而他也不想再去刻意的改变什么了。
“姜首领,请坐。”说话的是陈三,众人得知他与李逍遥颇有渊源,便请他做今日的代表,一切都由他来交谈。
不用他说,几人已经坐下。
姜祖瑶道:“今日有关古路一切事宜,都由姜氏部落供奉,李天阙,全权代理交涉,各位有任何的问题,直接与李供奉相谈。李供奉所说之话,就是我的态度。”
众人不觉得意外,李天阙不仅是姜氏部落的供奉,更是李逍遥的父亲,无论哪一个身份,都不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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