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红豆,剧毒。
凡人却用我寄以相思之名。
人间的男女,无非几十年的寿命。
却在这有限的岁月里,情爱纷扰。
我初时不懂,明知相思苦,偏要苦相思。
后来那个女孩说:相思何为苦,只因相思入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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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这桃脯制的真不赖。”小环抱着罐子坐在后院里晒太阳。
“确实不赖。”锦昭躺在秋千榻里咬着新制的桃脯,含糊不清的附和。
初酒还没回来,大环便自告奋勇的制了桃脯,本没抱什么期望,却没想味道出乎意料的好。
边上摆弄辣椒的大环闻言憨憨一笑。
“给初酒去了灵鸽,将清土说的那个法子告知了,也不知道初酒收到没有。”小环看着蔫吧的辣椒叶子,很是担忧。
“昨日我出去买菜,听豆娘说她这些日子要去凡间一趟,似是离奉行山不远,不然便让她带一些回来吧。”大环抬首询问。
一线渊的精灵们偶尔也会食些灵果,也会学着人间的样子烹熟。市集里常有菜肉,用灵石换些便是采买了。
“也好。”锦昭眯着眼睛:“今日吃什么呀?”
“豆娘送了好些豆子,给姑娘蒸个豆糕吧。”
“多放些糖。”
“好。”大环净了手,回到厨房磨豆子去了。
不似一线渊的精灵们,吃食可有可无。锦昭体质与凡人一般,需得一日三餐。
初酒出去云游之时,便由大环接手了厨房,做出来的饭菜虽不尽人意了些,总归能饱腹。
锦昭和小环惬意的嚼着桃脯晒太阳。
隐约听到前院有了些声音,二人起身出去。
一个红衣小童,站在空荡的酒馆里一脸嫌弃:“生意这么差吗?”
小环是个不吃亏的:“那你别来啊。”
“你当我愿意来啊。”
“那你走啊。”
锦昭找了个凳子坐下,支着脑袋看着两个半大的孩子斗嘴,时不时点头附和一声。
小环的口才,锦昭一向是放心的。
不消多时,红衣小童败下阵来,瞥到一边看热闹的锦昭,颇有些沮丧的问道:“我听说你们这有一种酒,喝了能忘了过去。”
小环嗤鼻:“那你算是找错地方了,去地府找孟婆,那生意好。”
“你!!”红衣小童被堵的哑口无言,却也辩不出什么来,脸色憋的通红,隐隐与那身扎眼的红衣有的一拼。
锦昭适时解围:“我们的酒不忘前事,只是助人放下前事。”
红衣小童歪着脑袋想了一会,一屁股坐在身边的凳子上:“哪有那么容易。”
“你不说,怎便知道不容易了。”锦昭循循善诱。
“说出来,便容易了?”红衣小童略带疑惑的看过来。
“也许呢。”锦昭还是那幅笑眯眯的模样。
或许被锦昭这幅引诱小孩子吃糖的模样骗住了,红衣小童看着眼前这个神色无害的女子,终是慢慢道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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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一颗红豆,一个剧毒却很漂亮的红豆。
在同根的一捧果子里,我是最好看的那一颗,所以便被单独存放了起来。
起初我被售卖到一个男子手里,又被送给一个姑娘家。姑娘含羞带怯的将我收起,在二人涌动的暧昧里,我便成了那定情之物。
可惜那男子送出去的红豆可不止我一颗。只因我长的好看,被送给了他认为的最合意的一个姑娘。
姑娘知道后,梨花带雨了很久,对着我喃喃了几日,登了一处高台,将我丢在那里,再没有回过头。
高台之上,与圆月更近。托她的福,我很快便有了灵识。
后来,是一个女子发现了我。她带着几分欣许的看着我:“阿原肯定会喜欢。”
很快我便看见 了那个叫“阿原”的孩子,一个十岁岁的女童,一身红衣的站在那里。
女子将我送给了她,许是见我鲜艳,阿原把玩了很久,找了个丝制的线兜,将我装了起来,每日挂在身上。
阿原从小便和别的孩子不一样。别人家的孩童十来岁时采花扑蝶,招猫逗狗。
她却能对着蛇虫看很久,且蛇虫似是惧怕于她,不敢靠近。
别的女童看到一条水蛇惊呼不已,阿原却是一脸惊喜。
是的,惊喜,她很喜欢蛇虫。
因为这个原因,同龄的孩子都不愿意和她交好,皆避的远远的。
我每日被她挂在身上,看着她对着那些人家唯恐避之不已的毒物一脸的好奇。
那日将我带回来的女子是阿原的母亲,经常看着蹲在墙角翻石头找蝎子的阿原满脸的担忧。
阿原的父亲是个文弱的书生,见状便会揽着妻子的肩膀安抚,我听到他说:天性难抑,只要我们加以引导便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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