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说,如若第七日还是不醒,便是大罗金仙也救不回来。
苏言坐在女儿的床前,想到前些日子因为女儿私下将账簿予人,亦是将苏家送上绝路的导火索,血脉信仰作祟,那段时日,他皆对七娘避而不见。
昏迷的时候,苏言像是走马观花似的看尽了自己的一生。
自小被长兄压制,胸有大才却被长兄勒令不得进考,只能以苏家眼线的身份在朝中谋一个闲官。
妻子与长嫂皆为苏家妇,吃穿用度却都低人一等。
女儿面上不雅,竟连在苏府做个有名号的小姐都不能。
自己战战兢兢这么多年,自问无愧于心,最后亦是被当做弃子一般被苏家推了出去。
母亲弃之,兄长辱之,同僚笑之,犹记得搬出苏家那一日,连下人都能唾上一口。
如此这般,皆是自己懦弱无能。
七娘好不容易为自己博了一线生机,自己却因为那点可笑的血脉赌气不见她,将愿意跟着自己远走他乡的血亲拒之门外,何其冷血?
现如今,女儿为了救自己这个无能的父亲,躺在床上生死未卜。
苏言只恨不得,那个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人,是自己。
将妻子哄回去休息,苏言只一个人守在女儿身边,画秋在不远处温着药炉。
烛火之下,苏言好似看到了一抹玄光涌入,来不及呼喊,便晕了过去。
再醒来的时候,女儿一双漆黑的双眼,带着熟悉的关切,正看着自己。
七娘就这么好起来了,原本连药都喝不进去的人,却奇迹般的好了,而且连面上那块黑色胎记都不见了踪影,露出原本清丽的容貌。
众人皆是欢呼,只说老天开了眼。
一家人终于又凝结在了一夜,一如之前无数个温馨的日夜。
黔城被治理的越来越好,家家户户都过上了富足的日子,甚至通了商路。
将贫苦之地治理的欣欣向荣,甚至日益繁华,纳税之数不逊别城,此举惊动了圣上,嘉奖之余,还提出升迁之意。
苏言拒绝了,只说自己在黔城很好,想尽自己的所能,让黔城更好。
七娘恢复了容貌,每日登门提亲之人踏破了门槛,她皆是莞尔一笑。
却在偶尔一时,拿出荷包里那只破了个洞,里面早已空无一物的墨茧,打量许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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