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遇年轻得势之时,宠妾灭妻,活生生将发妻逼死之后,又续娶了一个高门大户的女子给自己增添羽翼。
沈为在娘亲死了之后,便再不与沈遇亲近。
沈遇只以为是孩子心性,还是欠缺了收拾,便反手将半大的孩子扔进了军营里。任沈为受尽委屈鞭打,只想着他与自己服软。
却没想沈为硬是挺了下来,甚至在军中站稳了跟脚。
尤其这几年的势头,隐隐有压过自己之意。
沈遇自是不愿意的,明里暗里的打压过,却是丝毫作用都没有,最后只好安慰自己,左右不过这么一个儿子罢了,军权迟早要交给他的。
却没想,沈为竟要娶姚清。
沈遇百搭阻挠,却撼动不了沈为半分心意。
侯府里的打砸之声还在继续,沈为自是不屑一顾。
摸了摸怀里新刻的一双玉环,抬脚去往苏府。
清儿之前相中了玉器店的一块玉环,可惜水头还是次了些。
自己好不容易寻了一块好料子,刻了许久才做出来一对玉环。
便当做定情信物了。
心里这般想着,适才与沈遇一番争执的不快便被抛之脑后。
脚步甚是轻快的来到了苏府外,还不等翻墙进去,却察觉周边有人。
沈为警惕的看过去,只见一边的阴影里,慢慢走出来一个人。
“丞相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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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清坐在房里等着,不知怎的,心里莫名有些慌。
昨日沈为特地传了信来,说是亲手刻了一双玉环,还是姚清喜欢的图样,待姚清见了,定是喜爱。
这般想着,心里那股异样之感逐渐淡了下去。
晚膳过后,早早挥退了淑女,坐在案前等沈为。
茶壶里泡着沈为喜欢的云顶雾,前段时间沈为还说自己做的核桃糕很是可口。
午间姚清还特地去厨间忙活了许久,想着多做一些,让沈为带回去吃。
姚清就这么坐在桌前等着,从夜幕渐至,到月上梢头。
直至天明,丫鬟端了洗漱之物敲开了姚清的房门。
却见姚清还坐在桌案边,身旁是凉透的茶水和一碟核桃糕。
沈为那晚没来。
不止那一晚,接下来的很多晚,都没来。
甚至,没了踪迹。
姚清传了很多书信,俱是石沉大海。
一度担心沈为是出了什么事情,还特地寻了表兄打听。
表兄却说,昨日还与沈为擦肩而过。
一边还嘀咕着,平日里总能寒暄两句的,这段时间不知怎的,哪怕是打了个照面,沈为都能面无表情的走过去。
哪怕是受姚清所托,约着见面,沈为总有各种事物推脱了去。
表兄还小心翼翼的询问:“你们可是吵架了?”
姚清抿唇不语。
转头寻了个时间,将沈为堵在了街角。
“沈为,你什么意思?”
往日那双溢满了情谊的眼睛,如今消失殆尽:“姚小姐,请自重。”
“呵...”姚清定定的看着眼前之人,那个哪怕不在身边,都能及时关照知晓自己心意之人;那个会一脸宠溺的看着自己,只道你尽管去做,万事有我之人;那个体贴入微,关怀备至之人,眼下竟是全然陌生的样子。
客气,且疏离。
“既如此,是我叨扰了。沈小侯爷,告辞。”
多日困扰着自己难题一瞬间被解开,尽管是自己早已猜到却又不愿意面对的答案。
姚清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去的。
从前的时候,她便早早告诫自己,男人的承诺切不可相信。
花言巧语罢了,怎能沉迷其中呢。
可她遇见了沈为,这个很难让人不心动的男子,将那些警醒抛之脑后,沉沦在他无边的呵护里。
甚至一度觉得,自己可以卸下防备,摘下面具,有他在的地方,便是最安心的。
想想,可真是可笑啊。
都说情字难言喻,既沉沦,又伤人。
苏府所有人都能看得出来,姚清和沈为,不复从前了。
姚清一如既往的看书,习字,吟诗作对,抚琴画画。
与从前并无二致。
可总会看着书出神,半天不曾翻动一页;雪白的宣纸上,总有豆大的墨痕沾染;写出来的诗句总是文不对意;那悠扬的琴声,总会错了节拍,而已。
是啊,而已。
日子总要过下去的。
苏府的众人自是不敢去询问姚清,只转头去找沈为。
可那个曾立誓非姚清不娶的沈为,只淡淡一句:年少不羁,是我唐突了姚小姐。
苏家表兄的拳头挥到了沈为的脸上,沈为硬生生的挨下了,那个不可一世的沈小侯爷,被苏家表兄打的鼻青脸肿,却不曾还手半分。
沈遇知晓了,只恨铁不成钢。
苏家那几个瘦弱书生,那是沈为的对手,竟当着众人的面生生挨打,可谓是丢进了颜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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