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见我油盐不进的样子,笑了一会又说别的去了。
华年就是这样,
可以带人修固水库,房屋,勾画地图,做地标,事必躬亲;
总轻驾于马上,笑的开朗又大方。
还可以和吉玛这样的长辈叙闲,做菜,制衣,说说谁家的姑娘出嫁了,谁家又因为贪饮了几杯烈酒,咳疾发作,被妻子拿着长棍追打。
她有时像个出色的领头人,有时像个邻家姑娘,
唯独,最不像公主。
至少,不像我记忆里的公主,
没有香车宝马,又没琳琅珠玉,
亦没有成群的侍女,
更没有骄纵、任性、蛮横。
我看不清她,
看不清,哪个才是最真实的她,
又或者,哪个都是她。
华年又和吉玛说了一会话,便说要回国府了。
寒冬里商队难行,要回去清点要与商队和边国置换的物品,
好给大家囤够过冬的物资。
天气寒冷,华年并没有让随从来接,
只一个人骑马回去。
吉玛不放心,让呼伦去送。
我说:呼伦有旧疾,不便出门,还是我来吧。
套上了我那件厚厚的披风,和华年出了门。
北风呼啸着拍打着门窗,
似是对夜间寂静的不满与叫嚣。
华年骑在马上,轻轻的呵出一口白气:
“中原也是这样冷吗?”
“不会,有的地方四季如春的。”
“那景色是不是很美?”
“嗯,绿树常青,鸟语花香。”
“我们这边没有那些鸟,鹰倒是有些,就是性子野了些,不太好驯。”
“孟州好像也有驯鹰的人。”
“嗯,早在之前,附近有过一片绿洲,我们都在那里取水,也有人会驯鹰去抓些野兔,野鼠之类,不过后来绿洲突然没有了,野兔走兽也没有了,驯鹰人也少了。”
“嗯。”
“对了阿弦,你吃过野鼠吗?”
我摇摇头。
“我也没吃过,不敢吃,不过好多人都说野鼠味美,比起野兔还要胜过几分。”
“那你喜欢吃什么?”
“我啊,我喜欢吃甜的,吃酸的,吃辣的,父王说,母后便是这样,虽是个中原女子,口味却比许多孟州人还要重,恨不得餐餐都伴着辣椒吃才好,那个时候,辣椒并不多,过往的商队若是不多的时候,父王便派人去边国换,总会让母后吃上辣椒。”
“嗯。”
。。。。
华年说,我是个很称职的听众。
想说话的时候,句句有回应;不像说话的时候,只安静的陪在身边。
华年有时候也会笑话我,
比如我在草场放羊的时候,被孟州的姑娘围住,
在姑娘的热情里局促不堪,
华年便在一边抚掌大笑,
遇到吉玛的时候,还不忘绘声绘色的说给吉玛听,
这个时候,呼伦便会及时站出来将我从二人的讨论里拉开,
再皱眉说一句:
哪有对男儿家的事这么热衷的。
满脸都写着理解我,并与我站在一边。
如果,我没有看到上次他趁我在后院炖汤,和吉玛暗搓搓的打赌,
说我可能更喜欢上次来给我送羊奶羹的姑娘的话。
这两天,很少见华年里。
水库那边亦也有专人看管,而且听说国府里有事走不开,
还有华年经常在呼伦家吃饭的事,不知被谁看到了,
便传了出去,
众人纷纷表示不满。
公主怎么只能在呼伦家吃饭呢?
是因为我们家的饭不好吃吗?
所以有时候,即使我遇见了华年,
也都是她被众人围在中间,被争抢着去谁家吃饭。
若是被谁争取到了,先试欢呼一声,
将公主赶紧带回家,生怕半路被人抢走了。
再跑到呼伦的馆子里,问问有没有公主爱吃的糖水圆子。
吉玛总会笑着将后院里早早炖上的糖水圆子端出来,
告诉他们,多加些蜜糖,公主爱吃甜的。
这天,吉玛找到我,问我中原人过生辰会吃这些什么?
我不解。
吉玛说:公主的生辰快到了。
不过公主的生辰都在晚上的时候,与孟州王一起过。
她们便商量着,给公主准备些什么。
做新衣裳的,新鞋子的,簪辫绳子的,还有和商队换的来自中原的小玩意儿的,
吉玛说,每年都是如此,今年像准备些不一样的。
我想了想:中原人过生辰,要吃长寿面的。
那种细长,筋道不断的一整根的长寿面。
而且,中原女子还有及笄礼,宴请宾客,宣告自己的女儿已经成年。
也是变相的告诉众人,自己的女儿,可以议亲了。
思及至此,那句及笄礼便停在了嘴边。
吉玛还在问:除了长寿面,还有什么?
我说,就是家里准备些礼物罢了。
吉玛点点头,看来中原的习俗和我们也差不多嘛。
话毕,撸起了袖子便去了后院。
长寿面是很讲究的,拉面的手法,面条的韧性,还有。。。耐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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