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过离开这里,
若是宗门冲我而来,那我离开,自然可以将他们引走。
可若不是,
亦或者有其他目的,便不好说。
再退一步,据说那邻国睚眦必报,若是我走了,引开了宗门的人,
但如果找不到了,
未必不会拿孟州出气。
所以眼下,我留在孟州,是最合适不过的。
只不过需要将自己隐藏好,莫要暴露了身份便是了。
好在我梧桐木一族,遮掩本体很是在行,
且我为更好的在凡间行走,早已将自己化为凡人肉身,
寻常人等,即使是宗门,若非高修,便难辨我灵体。
我就这么安静的等着,等着那群人找过来。
许是我低估了他们的耐心,
没过两天,便来了一支陌生的商队。
据说商队里的货品,比起之前的好的不知多少倍,
尽是中原那边上等货色不说,价钱更是低廉,
以往一张羊皮才能换的一卷布匹,
在这个商队里,却是能换上一匹上等的锦缎。
换了锦缎的众人纷纷在馆子叹上一句终于让他们捡着便宜了,
而我看着那成色极好的缎子,珠玉,还有上好的香料,
只道他们可能也是下了些本钱。
毕竟想要打听消息,总归是要许些好处的。
那商队借着“物美价廉”的好名声,四处打探,
最近的孟州有无稀奇之事发生,亦或者谁家原本生活并不如意,
却突然之间顺风顺水,大发横财。
还有哪家久病不愈,又突然之间痊愈了的。
可惜,不能如他们所愿。
众人皆是如实告知,没有这样的人。
起初我在做中原菜色的时候,吉玛便说过,
孟州里的中原菜极少,大家都很是好奇,所以菜式做出来的最开始,都是白送的,
也不过是尝个鲜。
后来,来寻的人多了,才上了菜单,定的价格也是低,
还不如原本的羊肉锅子贵,
再加上原本呼伦家的生意便好,所以我的加入,
并没有说有多么的大富大贵,
只不过平日里多个人手,方便些罢了。
却如他们所说,孟州里,没有这样的人。
那商队里的人还不死心,还想问问孟州最近有什么陌生面孔,刚刚住下不满一年的,
众人也是心照不宣的摇头。
尔后还不忘来馆子里告知呼伦,
外面来的那个商队奇怪的很,让你家阿弦避着些。
在众人的掩护下,我始终没和那支商队打上交道,
更是听说,那商队连来的几日,带来的商品皆被一扫而空,
后来,便不见了人影。
连吉玛都捧着上好的干桂花笑呵呵的说:
“这下公主若想吃糖水圆子,就有干桂花配了。”
本以为是那些人寻不到人,便消停了,
直到那天,呼伦在草场上放羊,突然皱眉吸了吸鼻子:
“阿弦,你闻到了一股酸腥味了吗?”
我点点头。
呼伦皱了皱鼻子:“什么味道,怎么这么腥。”
以为是羊圈的异味,呼伦还特地检查了一番,最后什么都没找到,
那股子淡淡的酸腥味,还是未散。
晚上,呼伦还和吉玛说起,说草场上今日有股子莫名其妙的味道,
吉玛还笑他:
“哪有什么味道,是你好几日没洗澡了吧。”
呼伦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这个话题便被这么带了过去,
晚上,我独自坐在院子里,摸索着空气里,
那股极淡的味道。
那是精灵的血腥味,
是精灵被生剥了灵体,取出灵元后的味道。
我在一处山野里见过,
一个精灵被生生剥了灵元,手脚却还在抽搐着,静静地躺在那里等待着死亡。
而那时散发出来的,便是今日在草上的那股味道。
来自邻国的方向。
我不禁皱眉,邻国离孟州并不算近,
哪怕是骑马也要走上半日,
可那股酸腥味,居然能飘至孟州,
那些宗门,到底杀了多少精灵!
我握紧了拳头,很久之后,又松开了。
有些无力,
眼下的我,只堪堪有些自保之力罢了,
若是贸然出手,务必会连累孟州众人,万不能贸然行事。
只那晚,我突然明白了,为什么那些游历而归的同族们,丝毫没有归家的放松和懈怠,
甚至每日埋头修炼,
许也是如我这般,经历了想要保护,却无能为力的事吧。
可现实并没有放过我,
又或者说,没有放过孟州。
华年修建的水库,出了事。
起先是水库周边的草皮一夜之间枯尽,连带着草根都腐烂了。
再有饮了水的羊群纷纷病死,无药可医,
再后来,便有人倒下。
症状也是相同,
高烧,呕吐,面色青紫,却口吐绿沫。
呼伦家的草场里水库远,便少受了波及,可依然还有羊群病倒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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