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劝说无果,纷纷自荐也要留下,为撤走的人们拖延时间。
最后,还是孟州王下了令,留下了十人。
因为邻国要的,不仅仅是孟州这个地界,
更是要孟州的人气,
所以留下的人,不宜过多,相比较孟州来说,
保护那些撤走的子民要更重要一些。
所以国府里大多数的兵士们,都随着大部队迁走,一路随护。
十个人里,除了孟州王外,还有华年,亦也有我。
华年是铁了心要与孟州共进退,
哪怕是一朝国破,自己一身灵血,
且还有与邻国一谈筹码的机会。
而我,
是唯一一个与邻国那些灵物交过手的。
孟州王对我说:
“你本不是我孟州之人,此番实属连累了你,若你改变主意要走,我们可即刻送你离开。”
我好似明白了为什么孟州之人皆是爱戴这位君主的原因了,
哪怕祸及城下,都会顾及到每个无辜之人。
我曾劝过华年,让她带孟州王走。
凡人之力对于宗门来说,
实在微弱了些。
若是我奋力一战,兴许还能拖延片刻。
华年摇摇头,
她说:父亲走不出孟州。
这件事,只有历代君主才知道。
不知从何时起,孟州的君主,不能离开孟州国土之上。
自他继位的那一刻起,便失去了自由。
据说,是很久很久之前,孟州奄奄一息,
在恶劣的天势之下,好悬灭亡,
是那一任的国主以鲜血祭天宣誓,
愿以自己血脉为奉,世世代代与孟州相息,
只求能免灭国之危。
后来,孟州留存了下来,躲过了那次天灾,
可那誓言好像灵验了,从此以后的孟州国主,便失去了自由。
华年说,自己的父亲在第一次见到母亲的时候,
亦也是心动的,
可那样明媚动人的姑娘,不应该如自己一般,
困守在一方贫瘠之地。
所以便一次又一次的违背着自己的心意,拒绝了她。
后来有了华年,更是放任她一次又一次的远行,
寻找水源是一个原因,
却更希望,自己的女儿,在未继任国主之前,
多出去走一走,看一看这天地广阔。
华年说,父亲此生,未走出过孟州一步,
哪怕是母亲全家遭祸,
亦不能亲自带着妻子回到中原,一查真相。
这是父亲的心结,更是他此生难以原谅自己的事,
只能看着自己的妻子日日夜夜思念着家人,将灭门之事埋在心底。
华年说,父亲便是孟州的最后一道防线,
至于会发生什么,华年也不知道。
原本喧嚣热闹的孟州,只剩下了了十人,
为免引起怀疑,
我们还会在黑夜里燃起篝火,
在显眼的地方挂上灯笼,
甚至到了用饭之时,点起炊火,
一如往日那般。
华年看着我将糖水圆子放进锅里:
“吉玛说,糖水圆子上除了放些蜜糖,若是再放些干桂花便更有滋味,商队来时,我还特地去换了一些,此番也不知道放到哪里去了,看来,也是吃不到了。”
我搅动着勺子:“等过了这阵子,我们再找个商队换些干桂就好了,届时给你做桂花糕。”
华年愣了愣,继而又笑了:“好。”
乌云密布的几天,那是她脸上久违的笑意。
可我们谁都没有等到那天,
只在当晚,邻国的人,便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了孟州里。
紧锁的城门,不知何时,早已大敞而开。
邻国的王子骑在马上,对于空无一人的街道很是不满:
“孟州的人呢?都给我滚出来!”
而回应他的,只有一片的寂静。
我躲在暗处,看着他身边一左一右的站着黑豹和藻灵。
并未见宗门之人。
亦或许,和我一般躲在暗处不曾现身。
我也看到了他们身后立着的兵士,
脸上生气全无,傀儡一般,
机械又统一的跟在后面,
在得了藻灵的指示之后,又麻木的挨家挨户的搜寻着,
漆黑的夜幕之下,唯有那个邻国王子一个活人,
可他对于自己身边一个活物都没有,甚至牵马的兵士脸上,都是瘆人的青紫,皆似浑然不觉一般,甚至还带着不满的询问着身边的藻灵:
“大神司,你不是说今夜天时地利人和,是拿下孟州城最好的时机吗?怎么一个人都没有。”
“估摸着是孟州王听闻王子英名,吓的躲起来了,还请王子稍安勿躁,只待我们将孟州王找出来,让他当场传位于你,日后,王子便是孟州国主了。”
那王子被哄的很是满意:“既如此,那边快些找吧,我们的国府早就待腻了,连美人都很是无趣,快些将孟州王找出来,还有那个公主,快快快,我要好好享受享受那个美人儿~”
藻灵压下满眸的不屑,言语里还附和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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