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其之子,硕大无朋。
椒聊且,远条且。
椒聊之实,蕃衍盈匊。
彼其之子,硕大且笃。
椒聊且,远条且。
一样的话,小七在桃林诱捕时也与那人说过呀,那时她问,“公子想喝桑酒吗?桑酒酿好了。”
那时那人不答,她也不愿自讨没趣儿,因而不说“小七陪公子喝一盏”,只道一句“公子带一罐尝尝吧”。
夜风乍起,萧萧飒飒。
小窗坐地,侧听檐声。
小七抬起眸子,朝着轩榥望去,想好好地听一听那人如何作答。
他也会像从前一样,一句也不答假小七的话吗?
若一样不答,若一样不答,那她心里终究是好受一些的。
然而那人应了,那人依旧说,“好。”
院中的宫灯发着通红的光,但山桃数仍旧隐在茫茫的夜色里,似张牙舞爪的恶鬼一般在秋夜的风里摇晃,晃出阴森的声响。屋里的声音却是实实在在的温柔的,“公子累坏了,小七来为公子宽衣。”
有人迎他,有人哄他,有人的眼里心里都是他,他心里是受用的。
不必抬头,就能看见两个靠在一起的影子,在温黄的烛光下大大地投到了木纱门上。
哦,公子正与他的小七宽衣解带。
云鬓花颜金步摇,芙蓉帐暖度春宵。
她听见沈淑人在屋子里婉转吟叫,叫了大半个长夜。
那吟叫的声音她是再熟悉不过的。
她想,公子的伤势已经好了。
但这是好事啊,的的确确是好事啊。
一个妩媚多情的,婉转妖娆的,温柔懂事的,身心都在他身上,一点儿瑕疵都没有的“小七”,他用起来定然是满意的。
他也必定在做从前无数次对她做过的事。
必也在他的爱重之处徘徊抚弄,假小七的身子必也被他撩拨得一次次生红,撩拨得口干舌燥,也必定被他撞击得泥泞不堪。
可他到底又有什么错呢?
他不过是换了一个人,也不过是在做一个公子该做的事,原也没有什么错。
然而低下头去的时候,眸中却有清波流转,也不知这到底是为了什么。
心中空空荡荡的,就那么垂头等着,等着传召,等着吩咐。
(椒浆,即花椒酿的酒。东汉崔寔《四民月令》有言:“过腊一日,谓之小岁,拜贺君亲,进椒酒,从小起。后世率于正月一日,以盘进椒,饮酒则撮置酒中,号椒盘焉。”南北朝的梁宗懔在《荆楚岁时记》中也有这样的记载,“俗有岁首用椒酒,椒花芬香,故采花以贡樽。正月饮酒,先小者,以小者得岁,先酒贺之。老者失岁,故后与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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