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公夫人,容公子。”
容国公夫人带着人从殿中出来,一行人走到大殿旁边的檐下说话。
容国公夫人见她脸色好多了,也是挺高兴的:“你这两日觉得如何了?”
谢宜笑道:“多谢夫人关怀,宜笑好多了,再过几日也要下山了。”
“那就好,那就好。”容国公夫人眼角瞧了儿子一眼,见是他神情平淡,仍旧是冷冷清清的,不动如松柏,倒是没有半点要说句话的意思。
她拿眼角瞪他,他也仿佛是没有看见一样。
容国公夫人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继续和谢宜笑说话:“现在我们就要下山了,不过陈女医我将她留下来了,让她收拾一下东西去你那边,好照看你几日。”
谢宜笑闻言忙是道谢:“谢夫人关怀,宜笑定会好生招待陈先生的。”
容国公夫人罢罢手:“要什么招待,给她一间屋子住,饿了让她自己去饭堂吃就是了,若是有什么需要的,你尽管差遣她就是了。”
“你啊,回了帝城之后,要记得来找我说说话,我可在家里等着你呢。”
“自然是不会忘的。”
容国公夫人很热情,与她聊了好一会儿,见是容辞还像是一根木头似的站在那里,也不作声,心里有些生气,忍不住踩了他一脚。
“你杵在这里做什么?怎么不说话?”
容辞抬眼看了看不远处的青山,则是道:“母亲,该是下山了。”
容国公夫人被他一句堵了一下,嘴角抽了抽,一时之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谢宜笑怕是她们母子吵起来,于是便道:“也是该下山了,再晚些怕是要迟了。”
话说到这里,容国公夫人也不好再留了,而且下山和回城也需要时间,确实也不好再耽搁下去了。
于是她便道:“那我们先下山了,谢姑娘,你也好生照料自己。”
“好,国公夫人,容公子,二位一路慢走,宜笑也便不送了。”
“不用你送,你也早些回去歇着吧。”
双方道别,而后容国公夫人便带着容辞离开,二人踏下大殿的台阶,慢慢地往前走去。
谢宜笑站在大殿的檐下,看着他们穿过广场,继续往外面走去。
上午的阳光明亮温暖,照得大地亮堂堂,有山风吹来,广场边上的树木枝叶微微摇曳,落在地上疏影摇晃,落成一片一片的光斑。
大殿之中有僧人或是站立、或是端坐诵念梵文真言,有人焚香,香雾弥漫时参拜于佛前,有人转动经筒,取下一支诗签,问解签僧人可曾如我愿。
殿里人来人往,殿外山风依旧。
闭上眼时,仿佛停止了时间,又仿佛是过了千年万年。
岁月流年,众生的欢喜悲苦,大约,都会过去的。
。
谢宜笑三人就在檐下,看着他们二人走过了殿前的广场,出了大门,在大殿前已经有护卫婢女和脚夫等候,待人出来了,便准备着下山。
不久之后,那一行人便出了山门,往山下走去。
真的走了?
容公子,真的...还俗归家了?
谢宜笑呆了好一会儿,回神的时候觉得山风有些冷,她拢了拢袖子,然后对二人道:“既然来了,我们也去上炷香吧,明镜,可是带了钱银了?”
明镜点了点头:“带了带了,姑娘昨天不是说要来大殿香油钱吗,奴婢出门的时候顺便就带了,姑娘,咱们这就去吧。”
“那就去,带了多少?”
明镜道::“三百两银票,咱们来的时候什么就带了这些,余下只有一些碎银子了,虽然少了一些,但是眼下只有这么多了。”
“三百就三百。”
于是三人便转身进了大殿,去了铺着黄布的桌台前接过僧人递过来的三炷香,于佛前叩拜。
据说叩拜要说出愿望,心诚则灵。
谢宜笑想了想,她的愿望大概是平安地活下去,长宁侯府众人也能度过劫数,都能安稳地活下去。
待参拜完毕,三人又去添了香油钱,最后才回了居住的院子。
这会儿天气不错,三人搬了椅子在院子里晒太阳,天上的云慢悠悠的,懒洋洋的,看着看着,仿佛这人都要跟那云一样懒了。
“山上的日子真的是悠闲啊,可是住久了也好无聊。”明心小声地感慨,她是个喜爱热闹的,哪儿热闹她就往哪儿凑,所以也是个消息小灵通。
“太过安静了一些,休养尚可,若是长居,却是冷清了一些。”明镜如是道。
“可不是,也不是谁都像容公子那样耐得住......”明心说到一半,仿佛惊觉失言,伸手捂了捂自己的嘴巴。
而后她悄悄看向谢宜笑,见是她靠着椅子,拿着一把白团扇遮了遮头顶的阳光,颇有几分闲看天上云卷云舒的悠闲。
见是二人安静了下来,她才转过头问:“怎么不说了?”
“说累了。”明心笑嘻嘻的,而后问道,“姑娘,您渴不渴?要不要奴婢给您倒一盏水去?”
“不渴,不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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