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月宴之后,橙橙崽一天天地长大。
碍于橙橙崽是个警惕心重的,只认父母,容辞与谢宜笑只能亲自带着他。
白天容辞不在家中,谢宜笑便一个人带他。
算着时辰到点了给他喂奶,然后陪着他玩一会儿,等他睡着了,便在一旁处理自己的事情,或是由着婢女陪他玩一会,她则是在边上处理事情。qqxδnew
傍晚容辞下值归来,夫妻俩便一起带孩子。
辛苦虽然是辛苦了一些,但是夫妻二人对于带崽也是乐在其中,觉得这样子很好。
虽然只要他们想,就可以安排很多人来照顾孩子,但不管是多少人,都不能代替父母的,陪着孩子长大,也是他们很欢喜的事情。
岁月如流水,一天天地过去,橙橙崽也一天天长大,等到了天气最为炎热的时候,橙橙崽已经会自己翻身了。
天气热,穿得少,他躺在竹席上,晃着小手小脚。
可能是对可以动的小手小脚很好奇,然后开始啃自己的小手手,啃得甚至痴迷,仿佛是什么好吃的东西一样。
谢宜笑不让他啃,可是他逮着机会就把小手手往嘴里塞,和他说他又听不懂,就冲着你傻笑,一天天尽盯着他了,实在是令人头疼。
等到了这一年的中秋,他已经会爬了。
待去了宫宴上,他什么都好奇,也坐不住,一不留神他就要下地,又是坐又是要爬的,弄得大家哈哈大笑。
谢宜笑两眼发黑,心道,等长大点仔细他的皮。
皇后见这孩子这般活泼,也很高兴,忍不住抱了抱他,她都是要做祖母的人了,想起自己孩子还小的时候,仿佛是很长远的事情,又仿佛就在昨日。
橙橙崽今日颇为给面子让她抱一抱,过了会,便伸手要母亲了,嘴里啊啊啊的,虽然听不懂他要说什么,但意思很明显,要母亲抱抱。
谢宜笑无奈,只好将他抱回来,拍了拍他的背,叹息:“你再大一点,母亲就抱不动你了,可重了。”
她力气不大,抱着这么大的孩子,累得慌。
橙橙崽抱着她的脖子,在她脖子上挨挨蹭蹭,根本听不懂她的话,就算是听懂了,估计也想着等抱不动再说。
皇后笑着摸了摸他的小脑袋:“你家橙橙,可真聪明。”
“我不求他聪明了,不求他消停点,别总是闹腾他老母亲,我就谢天谢地了。”
皇后听了这话,哈哈大笑:“你这些话莫要在宁王妃沈太妃面前说,若不然她们还以为你在讽刺她们,她们想有得折腾都没得折腾。”
年初的时候,淑太妃便指了一名侧妃与两名侍妾去了宁王府,如今已经有一名侍妾有孕,宁王妃心里急得不行,药也不知道吃了多少,只盼望着早日怀上孩子。
至于怀南王府这边,如今还在闹腾,顾悠要让怀南王将那些侧妃侍妾送走,沈太妃则是指责她要断了怀南王府的香火,和怀南王说要是真的想送走,就从她尸骨上踏过去。
永和公主走到谢宜笑身后,也伸手摸了摸橙橙崽的脑袋:“也不知道这怀南王到底是怎么想的,非要娶这样的女子,三番两次还上书要封她为王妃。”
谢宜笑心道,自然是为了心中的野望,为了那点渺茫的希望。
“还未恭喜公主,寻得佳婿。”
永和公主前不久才定下亲事,是一位先烈之后,比永和公主大上四岁,皇后亲自看看过了,是个好儿郎。
“多谢小婶婶,到时候还要向小婶婶讨一份添妆。”
“好说,好说。”
新一代长大的儿女如今都要定下亲事,太子的亲事也定了,定的不是别人,文贤侯府江家女,江氏的娘家人,江昭灵的堂妹,长房嫡孙女。
皇后曾与谢宜笑私下说过,说太子殿下对司四月有些好感,皇后也觉得这姑娘不错,虽然前十几年坎坷,却也孝顺懂事,坚强有韧性,在品性之上,是当得太子妃人选的。
可惜的是她出身景阳侯府。
景阳侯府乃是淑太妃的娘家,曾支持淑太妃与宁王争帝位,陛下如今还让景阳侯府安稳,还是看在太上皇的面子上,将来定然是要清算的。
陛下是绝对不准许景阳侯府出一个太子妃,还说若是太子真的喜欢,便让司四月进东宫做良娣,太子自己拒了。
这一段或许刚刚有些苗头的感情,还未发出芽便被掐灭,太子定下了江家女,司四月也另许他人。
谢宜笑听了,不知道是该松了一口气还是该遗憾他们彼此错过。
陛下有他的立场,太子也有自己的责任和顾虑,若是他娶了太子妃,又纳了这个他确实有些喜欢的女子在身旁,这心难免会偏,到时候指不定会发生什么事情。
如此,还不如各自安好。
一家人出宫的时候,谢宜笑想起这桩事也有些唏嘘,觉得是命运捉弄,但凡司四月换一个出身,只要不是景阳侯府秦国公府之类的,这桩亲事就能成了。
刚刚到了宫门口,便见到顾悠与沈太妃在吵架。
顾悠进不去宫里,只能在宫门口等着,越等心中越是恼火,沈太妃进了宫,见人人有后嗣,而她家则是摊上顾悠这个不能生的,可能这辈子抱孙子都没有希望了,也是恼火。
故而一碰面就像是着了火似的,就要吵起来。
谢宜笑看这一幕已经是看了许多次了,习以为常,心中无波无澜。
她与容辞与他们擦肩而过,容辞怀里还抱着睡得正熟的橙橙崽。
顾悠抬眼看去,却见他们相携离去,仿佛根本就没注意到这边的动静,只当他们是不存在。
“月底你休沐,我们便是云中寺看望慧缘大师吧,他老人家还没看过孩子。”
“好。”
“明日去容家,我与橙橙上午就过去了,你下值便直接过去。”
“嗯,好......”
二人一边说话一边登车离去,顾悠看着看着,心中涌现了许多的羡慕和不甘心,脑中也有些浑沌。
为什么呢?
她一心追求真爱,却混得如此狼狈不堪,旁人父母之命嫁的夫君,却如此体贴温柔。
是不是她做错了?
倘若当年她没有逃婚,嫁给了姜泽云,是不是也能过上幸福的日子?
只是可惜,事到如今,后悔也已经没有用了,也没有人回答她这个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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