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铜鹰在电话那头没头没尾笑出了声:“我说这些没别的意思,老白如果想顺利融资,肯定绕不过汤总和季总,既然如此,为什么不早点坐下来和两位老总开诚布公的好好把自己的规划说清楚,这样路才能越走越宽不是么?大家都是一家人,一家人不说两家话,非典已成过去,圈内人谈的最多的后起之秀必有一个是乐白,老白的当务之急是不能死钻牛角尖,把简单问题复杂化,更不能过河拆桥,想办法充分利用一切可争取的资源壮大乐白才是他唯一正确的路,这些你一定要跟他说清楚,免得他当局者迷、意气用事,说破大天没什么是不能坐下来谈的。”
听到徐铜鹰绕来绕去又回到让自己当说客的老路上,跟上次的建议并无不同,根本算不上什么福利,董锵锵不禁奇怪:为什么就这点儿破事儿徐铜鹰不能自己和老白讲?非要拉上他。徐铜鹰又不是汤总和季总,再怎么说她跟老白大面子上总还是过得去的。
“他可能是想等八字有一撇后再找汤总他们细说。”见徐铜鹰对老白的心思全无了解,董锵锵只得点破,却没说自己接不接徐铜鹰给安排的差事。
“算了,你就别替他打马虎眼了,老白什么样的人你我都清楚,就他那个脾气,等着他向投资人服软太阳得从西边出来。你难道不想看着乐白在你的努力下越做越大么?你早晚也会毕业,等你毕业时乐白做大了甚至上了市,对你难道不是件非常美好的事?年轻人要分得清利弊,你都出国了,这么浅显的道理不会不懂,你自己好好想想,也再劝劝老白,让他尽快给投资人说个软话,这样对谁都好。他有什么动向(你)随时跟我说,我手机24小时开机。”
“你刚才说,什么都能谈,是真的么?”一个小念头在董锵锵脑中一闪而过,“对赌也能谈么?”
“老白想谈对赌?”徐铜鹰进一步确认道。
“不是,我随口一问,你不是说都可以谈么。”
“具体要看情况,不是不能谈,毕竟非典折腾了所有人大半年,投资人也不可能装看不见,关键是谈的态度和具体方案。”徐铜鹰字斟句酌道,“都是一根儿绳上的蚂蚱,谁都不会坑他,年初我催着他租办公室,他不高兴了很长时间,现在怎么样?那的房租已经回到非典前的水平了,他一次租了两年,吃亏了么?有时我怀疑他有被迫害妄想症,老觉得谁都要害他,可谁会通过给他投资来害他?那不是疯了么?”
对方说了个活话,董锵锵就明白他想象中的甜枣并不存在,徐铜鹰充其量就是个传狠话的、得罪人的中间人,最后拍板的十有八九还是那俩和老白彼此看不顺眼的老总。
董锵锵不知老白到底怎么想的,只能也扔了句活话:“我尽力,不能保证。”
见董锵锵久久不入,老丁只得从商场里出来,走到正抬头仰望商场正门外雨帘的董锵锵身边主动说道:“董哥,刚才白总来电话。”
“哦,老白说什么?”被打断思绪的董锵锵这才反应过来。
“这两天南边雨水太大,有的地方还发了洪水,去慕尼黑的高速都不好走,就是过去了也不能保证还能按原计划参观国王湖,天鹅堡这些景点,而且雷雨天气飞机也不好说能不能准时飞,回去也就不走慕尼黑了。”
董锵锵本想搭便车去慕尼黑给杜蓝一个惊喜,听老丁这么说知道自己肯定去不成了,天不遂人愿,他也没办法。
“那他说怎么走了么?”
“白总说,为了不影响团员们的后续行程,尽可能多些美好体验,他给团员们改了票,从汉诺威经赫尔辛基转机回国,途中如果雨小点儿就去北威州的几个城市转转,算是弥补大家不能去慕尼黑的遗憾,如果雨大就还是直接去汉诺威,安全第一,团员们也都同意了。”
“没想到德国天气这么不争气,不能去慕尼黑还是挺可惜的,不过这雨真能下大么?”董锵锵疑惑地望着阴沉天空中的黑云团碎碎念道,“行吧,老白这样安排也好,一会儿你们趁雨还没下大赶紧走,路上开车多加小心,累了就歇会儿,别疲劳驾驶。”
“那你呢董哥?”
“既然不去慕尼黑,我也就不跟你们回汉诺威了。从这儿坐火车回特里尔用不了一小时,到了特里尔我怎么都能回去,这么近你还不放心我么?”
“可是董哥,刚才广播里都说了:科布伦茨、特里尔、萨尔布吕肯和美因茨这些地方的雨也都不小,莱茵河、摩泽尔河、纳厄河和拉恩河的水位不仅都过了警戒线,还在急剧上涨中,情况还是不容乐观的,你回特里尔弄不好都没火车,不如先跟我往北威州走,等找到合适的火车站再坐火车南下。”
“那不是舍近求远吗?没事儿,我自己走,很快。”
在董锵锵的印象里,九十年代国内南方有过几次洪涝灾害,每次都有最可爱的人冲在抗洪抢险的最前线,后方人民多是捐款捐物支援前线,他没想到自己出趟不算远的门,后方大本营就洪灾了,因对洪水全无概念,再加上从卢森堡到特里尔的路途实在是近,他又走过很多次,便不信邪地婉拒了老丁的好意,独自踏上归乡的列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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