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迷糊糊中,董锵锵被腹部传来的一顿狂振给弄醒。他睡眼惺忪地揉了揉眼睛,这才发现震源是自己的手机。
他使劲晃了晃脑袋让自己快速清醒,这才看清手机上显示的时间是早上4点08分,早过了他和老白应该交接的点儿。
董锵锵用手臂撑在沙发上支起身体,环视四周,才发现老白脑袋歪向一边,身体斜靠在旁边另一张沙发上睡着了。
他又将目光投向前台,但前台空无一人,他悄悄起身,走近前台后才发现值夜班的中年人趴在桌上睡的正香。
他既不知道老白是何时睡着的,也不知道蛇头是否来过并将他的团员骗走,只好快步返回沙发处叫醒老白。
“要不我上去把他们都喊起来?”董锵锵有些踌躇,“我知道这样做很蠢,但我也不想九十九拜都过了,最后这一哆嗦没弄好。如果真有人跑了,还是早点儿报警好。你怎么看?”
“咱们的人都在酒店。”老白抬手看了眼表,“不用吵醒他们。”
“你怎么知道?”董锵锵奇道,“前台的人也都睡着了,没人帮咱们盯着。你还有印象你最后看时间是几点么?”
“差不多两点半吧,”老白打了个呵欠,“然后就没印象了。”
“那这都过去一个半小时了,”董锵锵不明白老白为什么是不着急不着慌的态度,“万一……”
“时间还早。”老白打断他继续往下说,起身拎着毯子走到旁边更大的一张沙发上躺下,“你再睡会儿,白天还要开车。”
“你能睡着?”董锵锵更奇怪了,“难道你一点儿都不担心么?”
“别把自己绷的太紧。”老白闭着眼答道,“担心也没用。”
“你是不是看见什么了?”信息不对称的董锵锵终于醒悟过来,“所以你才这么肯定的。”
没有任何回答,老白好像再次进入了梦乡。
没得到老白支持的董锵锵有心自己上楼去挨个敲门查房,又担心老白说的是对的,自己的贸然之举可能会惊扰到团员们的美梦,只好枯燥无味地守在大堂。
好不容易熬到早上六点,酒店前台的工作人员换班,董锵锵赶忙窜了过去,义正言辞地要求对方挨个给自己的团员打电话提醒早餐时间和地点。
工作人员是个脸上还带着稚气的意大利男孩,一头蓬松的卷发和一双迷离的睡眼似乎说明他也刚睡醒没多久。听完董锵锵的要求他一脸为难,委婉地拒绝道:“先生,如果我们这么做会被客人投诉和同行笑话的。”
但董锵锵管不了那么多,他是真的担心有人趁着老白打盹的时候溜出酒店。“我有两个团几十人住在你们酒店,现在你只要给其中的6个人打电话就可以(两个人住一间房)。你不希望我报警说有人在你们酒店里失踪吧?”
董锵锵的威胁很直接,男孩儿想拒绝又有些胆怯,他想在大堂寻找其他工作人员帮他解围,却尴尬地发现大堂上只有他一个人。
就在他东张西望之际,董锵锵已经拿起前台桌上的电话,按照电话上的文字提示拨通了自己团员房间的号码,然后把听筒递给男孩,叮嘱道:“说英文就可以,慢一些。”
男孩没办法,只能顺从地接过电话,一间间的提供叫早服务。董锵锵把耳朵凑在听筒旁,聚精会神地听着电话那头的动静。幸运的是,每间房都有人接电话,虽然团员们接电话的声音都很不高兴。
董锵锵这才松了口气,给了男孩2欧小费,然后回房刷牙洗脸。他边刷边奇怪:老白又是如何未卜先知料到没人会逃跑呢?
吃早饭时,董锵锵的团员们全都打着呵欠,俨然一副没睡醒的样子。老郑尤其疲惫,边吃羊角面包边嘟哝:“住了这么多家(酒店),我还是第一次碰到这么早叫客人起床吃饭的,听着都新鲜,罗马就是不一样哈。”
他的牢骚引起众人的一片附和,但也有人认为,这可能就是罗马酒店与众不同的特色。
听着众人打哈哈调侃,董锵锵暗想:你们至少昨天还睡了,我睡的少不说还差点儿被吓出毛病来。
丁海峰的团员有的已经下楼吃早饭了,有的还没起床。跟丁海峰沟通后,董锵锵决定先把自己的人送到市中心跟着老白和佟乐乐随便看看逛逛,他再返回酒店接丁海峰的人进城。由于午饭后他的团员就直接去罗马达芬奇国际机场准备下午登机回国了,所以众人都办了退房。
董锵锵安排佟乐乐在前台帮忙退房,老白负责检查两辆车,而他则帮团员们把行李弄到车上。
眼看退完房的人越来越多,董锵锵跟老白商量第一站去哪里比较合适,两人还没讨论出结果,就见老郑、团里唯一的夫妻以及另一个男团员一起跟前台的人激动地嚷嚷起来。
已经上车的人和老白、董锵锵全都不明所以,老白朝前台方向一努下巴,董锵锵会意,跳下车径直跑了过去。
“怎么回事?”董锵锵问给几人当翻译的佟乐乐,“退房怎么还吵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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