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筹擂了夏流一拳,道:“我祖宗十八代都姓童,当然得姓童了,哪象你,夏天不爽的下流东西。”
任笔笙笑道:“此象非彼象,此棋亦彼棋。”
任笔友道:“象棋应该倒转来念,是棋象,好比人相之相人。象应该通相,棋应该代表万事万物,象棋或棋象实际为万事万物的相,也就是前因后果。所以最早的象棋应该是通灵之人推演宇宙万物生克的工具,在河图洛书出现后演变成一种玩具。”
夏流道:“任笔友,你又来胡编乱造典故了。”
仼笔友正经道:“河图洛书即为太极八卦为巜周易》,易者变也,含义有三:一曰变易,二曰简易,三曰不易。变易就是宇宙万物无时无刻随时随地都在变化着,万事万物变化的规律可以说是非常复杂的,但对高智商的人类来说又是很简易的,宇宙万事万物无时无刻随时随地都在变化的这一规律又是恒古不变的,谓之不易。《易?象经》也就是易象或象易,即为万物万事变化的由来现象及结果。”
夏流笑道:“我明白了,就好比我喝的这茶水,最终会变成尿被我排出体外。”
童筹道:“二流子,反正你喝的水最后会变成尿,你干脆去喝尿算了。”
夏流不甘示弱,道:“你吃的饭最后会变成屎,干脆你去吃屎得了。”
众人正待要笑时,门被推开了,进来的是白善,他身后还跟着一个人,约莫二十三四岁,高个,瘦瘦的,黑黑的,五官倒也端正。堂堂男子汉,笑起来却给人一种苦味的感觉。此时,矮矮的房顶正压在他的头上,迫使他不得不低下头来。笔友记得,这位仁兄,就是人们口中的“阿能”者叫辛吾能的,听吴芷说过,辛吾能为人不错,是一个值得交往的朋友。于是,他招呼他们坐下。
相互介绍过后,辛吾能问道:“阿笙,听说你九三年就来XJ了。”
笔笙点点头,道:“九三年也是跟史五来在这个厂干。那个时候好耍哦,二八零型砖机,柴油发电机,一天最多生产三万水坯子。我六个月才拉了四十多万水坯,最后还是出了一个月的窑才挣上钱的。”
白善道:“听说当时的老板不是郎中郎。”
笔笙点点头道:“当时的老板是屠天龙,郎中郎在他手下干活。屠天龙见郎中郎精明能干,便由他全权处理砖厂的事。去年便由团部出面,把这个厂盘给了郎中郎。”
“阿能,”笔友道,“你来XJ几年了?”
辛吾能道:“三年,去年才来这个砖厂干的。”
童筹道:“你们去年砖机停得早吧,我和二哥十月份过来,砖厂的坯子都快烧完了。”
白善道:“那是为了进糖厂。糖厂九月十五日开工,我们是九月二十日停机的,白天在糖厂干,晚上在砖厂上班,那几天好累哦。”
提起去年的事,辛吾能笑了,声音也大了许多:“想起来真好笑,白天在糖厂上班,晚上还要上架,我们上架的上着上着就倒在架道上睡着了。我记得,史丙宜抱着四匹砖还未上架,便伏在车上睡着了。”
辛吾能笑了,白善也兴趣大增,道:“砖机上等了好就不见上架的人回来,便挨个去找,吴芷睡在车子下面,还打着呼噜。阿能靠着架也睡着了,双手还抱着四匹砖放在架上。”辛吾能道:“哎呀,你们不知道当时好困哦,真的受不了,我记得白善是爬到架顶去睡的。”白善道:“好在只做了五个晚上便停机了。”
笔笙道:“郎中郎去年挣了多少钱?”
白善道:“他去年差点儿亏本,兰言烧了几窑的钢砖,用钢钎都撬不动,现在还堆在河边。”笔笙道:“不是说你们去年还是打了四百多万坯子吗?”白善点点头,道:“我只拉了五十五万坯子。”
童筹道:“比我们去年强,去年我们在伊宁那边,才打了二百多万坯子。哎呀,去年那边出了很多事,我们打了几次架。”
正在这时,门外传进来一个女子嗲嗲的声音:“阿能,你干啥子嘛?”白善开了门,道:“是阿香,进来吧,阿能也在。”
门外进来的女人,正是银富香,她今年二十岁,矮,略胖,衣着入时,足有尺许的秀发结成一个发团盘在脑后,显得十分精干。她并不漂亮的脸蛋,面颊过多的肉往两边凸出,给人不协调的感觉。她那对忽闪闪的大眼睛却无时不刻透露出春意秋波。她扫视着屋里的众人,红艳艳的翘嘴儿轻轻地启动了:“阿能,走吧。”
辛吾能站起来,不好意思地冲笔笙笑笑,道:“你们聊吧,我们出去转转。”
夏流盯着银富香看不够,笑道:“花前月下,你们好好干吧。”辛吾能与银富香笑笑,他们双双携手出了门。夜空,青绿泛蓝,大地,灰白茫茫,是夜,静得出奇,寒冷刺骨。迎着东升的圆月,望着闪烁的群星,他们俩上坡,沿着绕厂的那条河堤往厂子对面的林子走去。永胜砖厂周围也全是砖厂,没有任何娱乐场所,这对于他们这些情男爱女来说,实在是遗憾。每天晚上,辛吾能与银富香总会披着朦朦夜色,在星月下畅谈人生,并打情骂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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