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致良跑到迈尔西爱路上的法国俱乐部附近,在一片人多的小花园里徘徊了很久,他坐在稍为僻静的一条林荫小道下面,想了很多,最后他还是没有扔掉自己的驳壳枪,只是脱下外衣将它裹了起来,拎在手上,毕竟这把枪是他们艰难取来的,扔了舍不得。
李驯到达公共租界后,直接就在静安寺路上的大光明大戏院买了一张电影票,也不管播放的是什么电影,他没有心思去欣赏影片里的内容,从蒲石路上逃出以后,现在处于一片黑暗中他才感觉到真正安全。
他们陆续回来了,莫忱在学校里听了几节课,遇上了舒怡薇,舒怡薇责怪莫明他们说好的要办张记者证却又迟迟不露面,她让莫忱转告莫明准备好一张相片再去找她。
莫忱想听到详细的行动报告,也许此刻还有别人比他更急着要听到成功与否的消息。
李驯说:“我今天有击毙一人,打伤一人,按我估计,叶沣应该就在第二辆车上,可惜被他跑掉了。”
他把自己知道的经过全都说了一遍。
其他人没有别的更准确的消息,看起来这次的密裁行动并未成功。
莫忱边听边记录,事到如今,不管情况如何,也只能凭主观角度如实报告了。
“没想到偏偏就要在这种时候卡壳,这种枪实在不方便使用,枪身太大,不易藏匿,故障率又高,我觉得这样在街上直接行动成功率实在太低了。”
李驯觉得很遗憾,这本来是一次最好的机会,往后如果要再行动可能难度会变得更高。
卫致良说:“我那把驳壳枪并没有问题,早知道如此我就跟你换一下。”
莫忱虽然有点失望,但现在再说这些已经无用了,他说:“这两天大家尽量注意一点,特别是外出的时候,更要小心谨慎,我现在要去联络站把消息报给上峰,我们还是看看报纸上会有怎么样的报道再说吧,尽量多注意那几家新闻社和巡捕房对这一事件的态度。大家先分析分析,看问题出在哪里!”
莫忱出门,他要去余克敬的家里。
负责出门买报纸的任务当然就交给了莫明,他到街上去买了一份当天的《大美晚报》,急匆匆赶回来。
李驯等人在报纸上查找了半天,却没有找出任何与刺杀行动有关的报道。
出现目前这个结果大家有点难以接受。
等到了第二天,他们在一家小报上终于找到了有报道这次锄奸行动的消息,上面写得有些夸张,说是有重庆分子手持冲锋枪,单枪匹马血洗蒲石路,冲着路上行驶的汽车开火,打死两人……
李驯快速浏览了一遍,说:“可惜了,上面根本就没有提到叶沣这个人的名字,看来我们是毫无所获!”
卫致良很无奈地说:“是啊,如果我们能再多几个人的话,或者真的有记者所说的冲锋枪那些,又怎么可能会让叶沣跑掉!”
“只是可怜这两个替死鬼,无缘无故就被我们给杀了。”
李驯听见莫明竟然对那两个帮派分子有所同情,很失望,他说:“他们两个肯定不是什么好人,就算没别的地方可去也不是非给叶沣卖命,如果没有他们,我们今天肯定已经把叶沣杀了,这种话以后还是别在我们面前说的好!”
这样惊险的枪战,所有人拼出命来完成的行动,竟然只是杀了两个无关紧要的人,李驯感到很恼火,这还是在法租界内采取的行动,要是目标躲在日租界里的话,恐怕就连下手的机会都找不到了。
他想了半天,还是没想出问题到底出在哪里。
如果说当时他哪怕仅拥有一个手榴弹的话,恐怕很大可能就要了叶沣的命。
实在没有办法,不如就找机会尝试自己制作炸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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