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致良并没有弄来汽油,他也就是嘴上说说,装了半壶水出去,把水喝光了也不见得把油装回来了。
他自己一个人真的很难有什么实际的行动,倒是能找到许多的理由。
“我发现这个办法好像不是很好,别人的车里都有锁,白天时间太短不好下手,晚上好像也没什么车停在外面,我看没什么机会就回来了。”
“你了解汽车的结构吗,我觉得你的办法没问题,方法不对,先要熟悉汽车结构,然后得练习练习,现在油箱在哪里你不会都不知道吧?”
卫致良“呵呵”地傻笑着,李驯这话算是说中了。
李驯也不好再说他什么,也许金恭那里说不定会有收获。
但是金恭回来以后,看他一句话也不想说,李驯已经明白他肯定也没找到什么办法。直接去买汽油,或许别人不一定会卖给他,他也没有汽车,这种战略物资本来就管控得很严格。
李驯说:“你们有没有认识别人有汽车的,让他们给拿一点过来,也不是不行啊。”
“韩老板应该是有的,要不然可能就要卓杰生,李组长,或许这次可能要你亲自出马了。”金恭面露难色。
卫致良干脆也学着不说话,他不说话那肯定是毫无把握,这次他是连一点主意都没了。
李驯说:“韩庆云那里肯定不行,我们这么重要的计划,不能在这些地方出岔子啊,或许不用汽车,货船,对了,我去找王廉善,他们不是有船吗,或许他们的船也是要用汽油的。”
卫致良说:“轮船好像不用汽油吧,我也不清楚,这个我是真不懂。”
“不管怎么样,总要去问一下。”
李驯的这个办法,应该是行得通的,王廉善的本事倒是挺大,就是不知道他会不会帮忙,他们走夹运这种事,怎么可能弄不到汽油,就算他没有,他背后的那些人肯定有的。
第二天,李驯就把王廉善叫进办公室,打算跟他说汽油的事情。
“王兄,我有个事情想拜托你帮个忙,不知道你能否帮我们弄点汽油来?”
“李社长,这种小事你何必如此客气,你们要多少?”
“倒是用不了多少,让我想想。”李驯其实也不知道需要多少,王廉善并不知道他要拿来做什么用,而他也不能告诉他是要拿来点火。
“大概一小桶,几公升应该就够了。”
王廉善一听,连忙说:“没问题,我尽快送过来,是要带来报社吗?”
“不,不,这种东西好像不太好带过来吧?你准备好我会让金恭去取的。”
“明白,那没别的事我先出去了。”王廉善态度很诚恳。
李驯觉得他应该能说到做到,这个问题算是解决了。
王廉善出去以后,李驯本来想把金恭叫进来,可是刘珏芝却进来了。
刘珏芝记得上回李驯对她说的,要她对卓杰生的事情和他通一下气。
“李社长,卓主任又约我去见面,说是有重要的情报,你想知道什么吗?”
李驯当然想知道,但是规矩就是规矩,他不想去真正知道点什么。
“好吧,我知道了,你得注意一点。我是想不明白他怎么会和你们合作的,肯定不是真心的,你的个人情况他知道得多吗?”
“刚开始倒是有和他聊过,其实我应该见面时候和他尽量控制短一点的时间。”
刘珏芝毕竟还是太嫩了点,很容易就能被人套出话,对付卓杰生,她肯定只有被人出卖的份。
“你去吧,不要跟他提到任何我的事情,否则可能会有不利。”
刘珏芝说完了事情,出门而去。
李驯赶紧把刚才和王廉善谈的事情告诉金恭,和他简短说明了情况之后。关于卓杰生这个人,他越想越不对劲,看来实在不行了,要去找一下韩庆云。
他打了个电话,把韩庆云约了出来,还是去百乐门舞厅见面。
时间才到下午,李驯就到了百乐门,主要是他自己有些着急,还有就是白天人也比较少。
韩庆云每次来都选择在包厢里面谈事情,私密性倒是挺好的,就是花销有点高,也不知道这家伙到底哪里挣来的钱,像是花不完似的。
李驯说:“老韩,你还记得你们那里的那个卓处长吗?卓杰生,我和你提起过的。”
“怎么会不记得,我和他也算挺熟,就是不经常在一起玩,怎么了?”
“他和地下党有联系,不知道是要搞什么鬼!”李驯也不怕让韩庆云知道这个消息,而韩庆云未必会怀疑李驯是怎么知道的,他这个人做事比较冲动,而且不善于思考总结。
“有联系就有联系呗,有什么大不了的,我倒是也想和他们结识一下,可惜没这样的机会。”韩庆云也毫不顾忌,看来他和李驯两人之间是足够信任。
但是李驯却比较意外,没想到韩庆云会这样说,简直不敢相信,这老韩还算是军统的人吗,或许他去了76号以后,多少有很大的转变吧。
李驯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就和地下党扯上关系的,他只是觉得自己不一样,一切都是机缘巧合,倒是韩庆云实在不太应该。
“那你觉得他有那个倾向吗?”李驯试探着问道,这话意思是问卓杰生会不会投奔地下党。
韩庆云说:“这可说不好,这个卓主任还问我怎么联系蓝衣社或者中统局的人呢,我犹豫好久,在想不知道要不要把他介绍给方伟伦或者冯婉。”
“什么?你夫人是中统的!”
韩庆云自觉自己说漏了嘴,不过这也没什么奇怪的,在上海的人,哪个不是有几重身份的,都是同道中人,说出来也没什么,有的人的交情是过命的交情,有的人之间,顶多就是利益关系。
“开始我也不知道,我怀疑过,问过她,她也没和我否认。”
“好吧,卓杰生这个人,我觉得还是离他远一些的好。他叛变了不是一回两回了。这种人不可信,到时候把你我都卖了,也不是绝无可能的。”
“好,我自有分寸。”
李驯确实比较担心这件事,可是也许就算他和韩庆云说了这些话,卓杰生未必就不能找到别的联络人,而重新联系上重庆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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