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妍一个闪身,躲过飞来的碗,哐当一声,掉到地上碎成了三瓣儿。
凭自己现在的身手完全可以接住,但是金妍暂时还不想暴露太多,当然也希望看到二伯娘摔碎了碗,是不是会遭到奶奶一顿臭骂。
陈氏没吭声,金老爷子却忍不住了,吼道:“这一个个是失心疯了吗?妍姐儿真是越发无理,哪里还有个姑娘家的样子,目无尊长,还有你孙氏,跟她一小辈计较个啥?你两今天都别吃饭了,好好反省反省。”
反省你奶奶个老腿,金妍心里嗤笑,你这一大家都不值得老娘尊重,这只是个开始,既然你不分青红皂白,我还跟你论什么子丑寅卯。
“不吃就不吃,明天开始,猪草就让小姑跟大堂姐去割吧,别想着不让我吃饭还要我干活。”金妍说完扭头准备回屋。
金老爷子一口气卡在嗓子眼,一股血脉直冲天灵盖。拿起腰间别着的烟杆子砸了过来,一家之主的威严何时遭遇过如此的挑衅,况且本身就是个暴脾气。
刘氏正要去劝慰金妍,眼瞅着飞过来的大烟杆,一把抱住金妍,大烟杆子重重砸在了刘氏的右肩胛,瞬间疼得皱紧了眉梢。
“哥,你去看看王大夫在家没,请他来给我娘看看。”金妍瞅都不瞅金老爷子,且由着你得瑟两天。
”请啥大夫?就你三房人金贵,左一出右一出寻大夫来瞧病,皮都伤不了一块,还当个事。”孙氏这种人,落井下石真是一把好手,顺便讨了婆婆的欢心。
“妍儿,不需要,娘不打紧。”刘氏声音带着哽咽,更多的是隐忍,当一个人被欺负成了习惯,所有的伤害都变得理所应当。
“娘,我扶你回去歇会。”转头瞪着孙氏,“我娘胳膊得养几天,麻烦今晚开始二伯娘上灶做饭吧。”说完头也不回扶着刘氏走了。
“这死丫头,反了天了,我还治不了你了!……”堂屋里陈氏咒骂个没完。
金妍回屋,脱下刘氏的外衣,右肩上一块青紫,好你个金老头,这是下死手啊。
“娘,我去王大夫家寻点膏药吧,眼见着都肿了。”刘氏这可是为了保护她,金妍心里很是感激,这就是娘,任劳任怨的一个村妇,却也遮掩不了母性的伟大。
“妍儿,娘真的没事的,过几天就好了,咱家确实也没钱请大夫,今天让你爷奶动了怒,回头还不知道咋办是好呢?”刘氏一脸的担忧,孤儿寡母在这屋檐下生活,何其艰难。
金姝看到刘氏的伤,吧嗒吧嗒掉眼泪,爬上炕,对着刘氏说道:“娘,姝儿给娘吹吹就不疼了。”
刘氏伸手摸了摸她的小脑瓜,笑道:“娘不疼,姝儿乖。”
大中午一阵折腾,都还饿着肚子呢,这得想办法才行,金妍觉得既然开始作妖了,那就得作到底才行。
正说话间,金瑞德背着竹筐进了门,“娘,我去山上砍柴去,上次带你们去的山坳里,我还藏了些鸟蛋,下午回头烧了带给你们吃。”
金妍想起大哥那个庇护所,小声问道:“哥,我可以跟你一起去吗?”
不等金瑞德拒绝,刘氏伸手戳了一下金妍的额头:“你一个姑娘往山上跑啥,危险得很。”
金妍蹙眉,眼珠子飞速旋转,这得要想法子稳住刘氏才行。
“娘,我掉水里的时候真的见到我爹了,他告诉妍儿好多事情呢?”刘氏一听,泪水跟开了闸的潮水一般,哗哗直流,一半肩上的疼痛,一半对丈夫的思念。
“你这孩子,我瞅着你这迷糊劲还没过去呢?难不成真是成了傻子了?”刘氏哪里肯信。
“我没骗你,娘,难道你不觉得妍儿不再似以前胆小怕事了吗?爹跟我说,要我回来好好护着你们,我答应了的。\"金妍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至少对于自己的改变要先给刘氏打个预防针。
刘氏抬眼,面前的闺女确实没错,虽然今天闹这一出让她刮目相看,也只当是孩子一直以来因为在家里受到的各种不公产生了抵触,可是自己何尝不是如此,却连反抗的勇气都不曾有过。
金瑞德也端倪了一眼金妍,心里有着说不出的滋味,爹走了,按理说自己是长子,又是三房唯一的男丁,理应他来撑起这个家,可是现在的情况让他觉得自己太无能。
对于金妍今天的闹腾,他甚至也觉得这是一个好的开始。
有些生活一旦看到希望,内心便开始了蠢蠢欲动,就像春天泥土里的种子,遇见一场甘霖,必要生根发芽,挣破黑暗,迎接阳光。
“娘,你好生在家歇着,让大妹跟我去吧,我一定会照顾好她。”
金妍看着这个稚气未退的少年郎,被人信任,感觉自己整颗心都暖暖的。
“娘,你就让我跟哥哥去吧,我一定乖乖听话。”
欸,真是难缠的小鬼,刘氏点了头,由着他们去了。
渐入深秋,山上绿色甚少,看上去一片灰突突的景象,金妍跟在哥哥的身后,亦步亦趋往半山腰爬去。
也不懂这里有没有冬笋,想想这些野菜那痛苦的泪水都能天真的从嘴角流出来,真是馋人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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