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过的很快,安秀儿每天都废寝忘食的看书,几乎都要将叶静姝抛到脑后了,家中的一些杂事她也都是交给傅嬷嬷去打理。
傅嬷嬷对此道很擅长,安秀儿将这些事情交给她打理,她也非常的乐意,觉得这是安秀儿信任她的一种表现,实际上,安秀儿最信任的人也就是她了,她为人稳重,又常年都板着一张脸,府里面的下人也挺畏惧她的。
而且傅嬷嬷知道叶静姝是什么样的人,她重点让人盯着她的,就是为了不让她闹妖蛾子出来,当然,这其中免不了要禁锢她的自由。
张镇平跟邬氏两人已经知道安秀儿将叶静姝给弄到府里面来了,邬氏过去狠狠的骂了叶静姝一顿,但是听府里面的下人说,当她出了叶静姝的院子的时候,眼圈是红的,脸色很是难看,显然并没有从叶静姝的手上讨到什么好处。
至于张镇平则是一次都没有去看过,他根本就不知道该怎样去面对叶静姝,这是她喜欢的女人,甚至因为她,他一下子改变了很多,第一次想要不争不抢,只想要跟她好好的过日子,可是也是因为她,他的整个人生又都变了,他失去了最爱他的大哥。
每次想到那一幕,他几乎都有些睡不着,有时候整晚整晚的都有噩梦困扰着他,他总是梦到他们少年时候的情景,但是每天醒来的时候,陪伴他的,没有少年时候的那些人,只有窗外凄冷的月光。
张镇平很痛恨自己,好好的一个家,被他毁成了这个样子,也被他败成了这样子,他虽然已经绞尽脑汁在想办法了,可是他好像真的不是这块料。
这郡城之中,叶家开了许多的店铺过来,做的是跟张家相似的生意,就是在跟张家打擂台,就连江云郡的两个大家族也想要来插一脚。
他只能够生在和平的时候,老老实实的守住家业或许还可以,如今局面稍稍一混乱,他便有些手忙脚乱了,他根本就不知道该怎么做,最近他烦闷的都没有空去听小曲了,至于他喜欢的那个姑娘轻荷,他也许久没有去找她了。
虽然安秀儿说大哥没死,只是失踪了,但是其实他知道他已经死去了,现在只剩下安秀儿在这里强撑着,在这里自欺欺人。
可是她可以如此,他却不可以如此做,他在私心里做了决定,他要为他守孝三年,在这三年之后,他决定清心寡欲,虽然不能够结庐而居,但是他却发誓这三年内,都不碰女色,也不再取乐。
可是他本来就是一个纨绔,没有了那些取乐的东西,他整天只能够忙着生意上的事情,或许他很笨,被人骗了好几次,虽然他用尽了心机,可是张家的生意还是越来越差,许多店铺的掌柜都正争相告辞,他不得不关掉许多的店铺,甚至将它们卖出去,以维持生意上的运转。
这次张家在生意上又吃了一个暗亏,叶家让人送了信过来,大意是想要让他放了叶静姝,他将信件压下,可是越来越差的生意,商场上那些人明明前一秒还对他笑意盈盈,后一秒却毫不留情的朝他捅刀子,脸变得他都来不及反应。
他将别人当做朋友,别人却将他当做敌人,那些人的一次次打压,让他觉得喘不过气来,他实在是有些撑不住了,只能够去找安秀儿。
安秀儿此刻更是状若疯狂,她的生活中好像只剩下四件事情,吃药、吃饭、看书、睡觉。
张镇平去找安秀儿的时候,她正在书房里面看书,她穿着宽松的常服,不施粉黛、不梳头,整个人都埋到书里面去了,她面前是厚厚的一叠书,脚边还有一叠,看起来很是混乱。
她的左手拿着书,右手拿着毛笔,右手边还有摊开一张白纸,此刻她正在奋笔疾书记录一些什么东西,许久后,她才发现张镇平的存在,抬起头来,沾满了墨水的手撩了一下头发,将一点墨汁抹到了额头上,整个人看起来有些邋遢。
“你来这找我有什么事吗?”安秀儿放下笔,问道:“是不是生意上,又出了什么问题?”
“是有一些问题。”张镇平点点头,在书房里面找了一张椅子坐下来,说道:“你知道的,我根本就不擅长经商,我真的是太累了。”
“娘亲这段时间不是去帮你了么?”安秀儿问道,最近她管家,邬氏去帮着张镇平一起管理家族生意,别看邬氏管家不怎样,但是她以前也是跟张镇安一起经历过张家一段混乱时期的,对于做生意,她还是懂一些的。
而且,她毕竟是张家老家主的遗孀,有她出面,很多人看在她的面子上也会留下来,一些人也不会太跳,她倒是能够压服人。
“叶家看起来是要对我们张家全力出手了。”张镇平没有回答安秀儿的话,却是说出这样一句话来。
“叶家早就想要对你们张家出手了。”安秀儿说道:“说不定他们在很早的时候,就已经在蓄谋了,我甚至怀疑让叶静姝来你们张家,也是稳定你们的一种方法。”
张镇平听了没有反驳,安秀儿说的这种可能的确是有的,但若是以前,他是决计不会相信的,说不定他还会指着安秀儿的鼻子大骂一顿,但是今时不同往日,原本以为会恶语相向的两个人,此刻却连成了一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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